Archive for August, 2007

哨遍·台商还乡

Friday, August 31st, 2007

【哨遍】
乡政府发告示,贵宾来接待没商量。这贵宾不寻常:张秘书订下酒席,刘干事去开房,忙够戗。桑塔那太土气,县里派尼桑,贵宾好还乡。王老板提着大花篮,赵经理带着俊姑娘。新借来的领带,刚做好的西装,看上去大款一样。

【耍孩儿】
胡校长领着帮小学生,军号锣鼓齐奏响,见一辆轿车到庄前,走出来一个富商。一只手步话机镀白银闪贼亮,一只手电子表镶满了玻璃钢。围着狗皮围脖,披着驴皮大氅,搂着孙子他娘。

【五煞】
进了饭店,入了包房,鱼鳖虾蟹一起上。一个个小姐两边服务,一杯杯好酒入肥肠。这几个大领导,说着些过年的好话,围着个万年的皇上。

【四煞】
大富商开口道:最想念是家乡,这次来投资设厂。村东征上百亩地,村西建座大洋房。更雇几个保镖,看家护院,讨债收粮。

【三煞】
那富商举起杯,众人忙捧场。那富商环顾检阅一样。众陪客弯腰把杯碰,那富商仰脖全喝光。猛见他脖上痣,看多时认得,险些气炸我胸膛。

【二煞】
你本叫刘三,你爹叫刘盲,你爷俩横行高密东北乡。你爹爹领鬼子进村扫荡,你组织还乡团剿过共党。到我家来抓人,幸亏我连夜翻高墙,背井离乡。

【一煞】
我参了军,随后入了党,四九年杀回东北乡。你父子坐汽船忙逃命,都说在海上喂了龙王。谁承想今日见,你不象罪人,倒象太上皇。

【尾声】
怒冲冲领乡亲离开包房,谁稀罕你送的破烂衣裳?只道刘三是谁把你抬举起?凭什么改了姓换了名,叫什么台商!

【注】我家乡某年,有台商衣锦还乡,干部如影随形,此人好不风光。一老汉愤愤不平道:“他身上还欠着好几条人命呢!”。这篇模仿《哨遍·高祖还乡》的套曲即依此而作。

(作者版权所有,网上转载请注明—作者:红心杀手,出处:黑板报;报刊转载请付稿费,并联系作者[email protected]

Loading

夜读《彷徨》

Friday, August 31st, 2007

  雪夜读禁书,曾被古人认为是人生一大快事。可惜这个冬天少雪,而手里这本发黄的《彷徨》也早已不再是禁书,或许从来就没有被禁过。

  读发黄的书,如同沉湎于甜蜜的往事,尤其是在烛下。鲁迅的文章里永远流淌着愤怒的情绪,表现于他的反讽,甚至漫骂中,也潜伏于他近乎自然主义的描写之中。当我读到《祝福》的最后一句:

  “只觉得天地圣众歆享了牲醴和香烟,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蹒跚,预备给鲁镇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

  这一句如同我的《帝国》的最后一句:“神州都开遍这幸福的花朵。”

  在鲁迅的眼里,鲁镇、四爷、卫婆子、四婶,包括祥林嫂在内都是他所陌生和厌倦的。建国后,曾将这篇小说改编成戏剧和电影,同情祥林嫂的悲剧,控诉旧社会的黑暗。

  其实,这违背作者的本意。鲁迅何曾理解过祥林嫂的世界,他所有的只是一点怜悯,但绝掩不住内心的厌倦。中国人奉为吉庆的春节,鲁镇人尊为大典的祝福,在鲁迅眼中都是灰暗而可厌的。这是一位中国天才眼里的偶像的黄昏,把鲁迅当成某阶级代言人的说法,是经不起推敲的。

Loading

读罗曼.罗兰《托尔斯泰传》

Friday, August 31st, 2007

  自现代以来,流行连篇累牍的传记。传记作者们拼命发掘一切可以搜罗的资料,力图再现笔下人物生活的每一个细节。而古代的人们不是这样。古罗马普鲁塔克的〈名人传〉,司马迁的〈史记〉中每一篇传记不过几千字。古代的作者们相信,一个人一生中只有创造出伟大功业的片段值得详细记叙,其余吃喝拉撒睡的日常生活与常人无异,所以大可以略去不写。
  
  我曾经痴迷于俄罗斯这苦难大地上的文学,尤其是陀斯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陀斯妥耶夫斯基的传记很难找,托尔斯泰的传记却搜集了不少。里面有莫罗夫妇写的洋洋两大卷的〈托尔斯泰传〉,有托翁的小女儿写〈天地有正义〉,也有苏联作家以及国人写的零星的传记。最终我确信罗曼.罗兰写的《托尔斯泰传》是所有托传里面写的最好的。
  
  罗曼.罗兰的托传不拘泥于托翁的生活细节,直接打开通向托翁心灵的大门。
  
  “俄罗斯的伟大的心魂,百年前在大地上发着光焰的,对于我的一代,曾经是照耀我们青春时代的精纯的光彩。在十九世纪终了时阴霾重重的黄昏,他是一颗抚慰人间的巨星……”

  “托尔斯泰并不向那些思想上的特权者说话,他只说给普通人听。

  –他是我们的良知。他说出我们这些普通人所共有的思想,为我们不敢在自己心中加以正视的。而他之于我们,亦非一个骄傲的大师,如那些坐在他们的艺术与智慧的宝座上,威临着人类的高傲的天才一般。

  他是–如他在信中自称的,那个在一切名称中最美,最甜蜜的一个–“我们的兄弟。”

  这就是这部传记的开头和结尾。罗曼罗兰对于托翁的评价中肯、实际,比如,他说“〈战争与和平〉是我们的时代最伟大的史诗,是近代的〈伊里亚特〉。”可谓盖棺论定的评价。
  
  我读过莫罗的传记,知道托尔斯泰也有很多的缺点,比如年轻时生活略失检点,脾气暴躁等。但是世界上不曾有过一位象他一样心地善良、纯洁,对自己道德批判到近乎残酷的地步。当他犁地、做木工活、自己补鞋子,编民间故事和识字课本的时候,我们知道他并不是在浪费时间。如果他不这样去做,我们就看不到他那些伟大的作品了,因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的发展有其特定的规律。
  
  终于有一天,俄罗斯的良心,这苦难大地上的儿子,毅然离家出走,逃向苍天。高尔基曾说过,托尔斯泰哪怕多活一天也是这世界的财富。
  
  让我们都来倾听一下这英雄的声音,尽管我们生活在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

Loading

阿伯位尔和海洛伊丝

Friday, August 31st, 2007

  上个星期回家,拜访了我的好朋友裴牧师,从他口里第一次听到阿伯拉尔和海洛伊丝的故事,我被深深地震撼了。回来后,买了一本《亲吻神学–中世修道院情书选》,认真地读完这个故事。

  修道制度是几乎每一种宗教都采取的一种极端的宗教行为。而修道院或寺院内的偷情历来被俗世的人们所津津乐道。我国就有《僧尼共犯》、《思凡》等小说或戏剧流传。但这个故事不一样,在这个故事里人性、上帝、命运、灾难、还有爱激烈地交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悲剧。

  1117年。巴黎。教士和主教大教堂教士成员富尔贝尔请来了一位当时很有名望的哲学家和神学家–阿伯拉尔,作为他的外甥女海洛伊丝的教师。是年,阿伯拉尔38岁,而海洛伊丝只有17岁。海洛伊丝是个才女,她在修女学校受过良好的教育,通晓拉丁文、希腊语和西伯来语,阿伯拉尔的任务是辅导她哲学。难以抗拒的命运使他们坠入情网,成为这出爱情悲剧的主角。在富府的授课时间成了他们尽享爱情的光阴。

  若干年后,在阿伯拉尔所写的《受难史》中是这样记叙的–

  由共居一府邸发展为两颗心合而为一。整个授课时间我们都在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不过,每当我们渴望一个僻静的角落时,我们只需埋头书本便够了。书总是翻开摆在那里的,只有爱情成为优先话题时,提问与解答才十分热烈。相互的亲吻多于箴言的阐释,我的手往往不是放在书上,而是伸向她的胸脯,我们不看书本,只是相互深情地凝视着对方的眸子。我们贪婪地享受着爱的各个阶段,挖空心思、变换着花样丰富着我们的爱。在此以前,我们从未品尝过这种欢乐,这时却杯着烈火般的倾慕激情不知满足地享受它,从不感到厌倦。

  事实上,他们不是偷情而是真心地相爱。在海洛伊丝怀孕并为阿伯拉尔生一个儿子后,他们订立了婚约。按照当时的观念,这意味着双方已经具备了妻的名分。而那场悲剧发生后,他们也以夫妻相称。

  在海洛伊丝给阿伯拉尔的第四封信中是这样写的–

  首先,我们享受着愉情的欢乐,这并不高雅,或者清楚说,我们是互相调情。上天的严厉法官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接着,我们以允许的爱取代禁止的爱,我们用体面的婚姻外衣掩盖了可耻的偷倩嫁戏。而在此之前曾容忍这不圣洁的调情卧榻的上帝,现在却不愿怀着恩宠垂顾这圣洁的婚姻之床,他恼怒地将他的手重重地打在我们身上。

  海洛伊丝家族的人开始了残忍的报复。《受难史》上这样记载这件事。

  这些人的仇恨心非常强烈,他们决定毁掉我。我的仆人被收买了。一天夜里,当我静静地睡在床上时,他把他们引进了我的房间。他们对我进行了那么残酷、那么羞辱人的报复,世界都会为已震惊:他们割去了我下身的那个曾伤害过海洛伊丝的器官。

  就这样,阿伯拉尔被残忍地阉割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路已经非常狭窄,要么自杀,要么作为一名修道士活下去。这不仅因为成为修道士是遮掩被阉割的屈辱的唯一方式,而且只有上帝才可能减轻这无以复加的痛苦。

  阿伯拉尔必须活着,一方面是因为自杀在中世纪是不逊于谋杀的重罪,另一方面他深知,自己的自杀肯定会导致海洛伊丝的自杀。

  没有别的选择了,在阿伯拉尔的指示下,海洛伊丝进了修女院,其年20岁。阿伯拉尔自己也走上了这条天路历程。其后,他们用书信完成了这段旷世情缘。

  读他们的书信会让人震撼。

  身为修女的海洛伊丝始终不渝地爱着遭受巨大不幸的阿伯拉尔。她在信中直言不讳地表达了对上帝的不满,她说:“啊,如果我能在上帝面前为自己辩白,我便要说:上帝,你为何处处待我如此残酷!你,仁慈的上帝啊,你是多么地不仁慈!你赐福,可又使人何等的不幸!。”在下面的信中,她表达了一种强烈的疑惑:

  你遭受的惩罚足以为所有遭受婚变重创的男子赎罪;你为履行婚约所接受的是他人因婚姻破裂而受到的惩罚;而且你坚信,缔结这一婚约将可抵销以前的种种过失!你的妻子带给你的是坏女人加于她们毁约的男人的惩罚,灾难降临我们头上时,并非在我们婚后沉浸于过去那种甜蜜的欢乐时刻,不是的。我们曾异地分居,各自过着圣洁的生活:你滞留在巴黎讲学,我遵从你的旨意留在阿根杜的修女那里。我们分开了:你想以极大的热情授课,我则希望不受干扰地祈祷,埋头钻研《圣经》。然而就在我们如此坚贞、圣洁地生活着时,上帝之手打了下来,他让你的身体单独为我们俩以前共同犯下的罪孽接受惩罚。罪加在我们俩人头上,而罚却单独落在你身上,你必须为这全部的罪过付出代价,尽管你在其中只占一小部分。你为了我而使自己受尽屈辱,你通过我而高扬我所属的整个女性,这难道不是一个大大超过一切期待的补偿吗?所以,你无需再担心来自上帝的任何惩罚了,更无需担心来自那些邪恶的叛徒的惩罚!

  是啊,上帝没有在人犯罪的时候施行惩罚,而是在事后犯罪的人走上正途,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候,惩罚的利剑落了下来。这样的上帝是慈爱的吗?这样的上帝还能让人依赖和相信吗?

  上帝的仆人、海洛伊丝的丈夫、可怜但坚强的阿伯拉尔担起了这信仰的重荷!海洛伊丝的每一字都刺到他的心上,引起他信仰的地震。但他不能倒下,在这悲惨的人间他守护着这人间唯一的爱象守护风雨中的烛火。他深知,自己信仰的坍塌意味着什么。

  他在回信中批评了海洛伊丝的想法。

  现在,讨论最后一点,这是你经常提到的话题。你竟敢放肆地追究上帝的责任,让他解释他让我们皈依的方式方法,而不是向他表示你应表示的赞颂。我们对我们上帝的这一恩宠行为不可现而不见。所以,我坚信,你的怨恨会在这启示的恩宠中化解消失。这种怨恨对你是十分危险的,它会折磨你的身体和灵魂;它会给你造成不幸,给我带来痛苦,既然你完全明明白白地答应过我,你愿意为了我的快乐而生活,那么,现在你应实现你的诺言,不要再折磨我,这对我是最大的欢乐。不要再怨恨了!要是你再这样下去,我就对你不满意了,你也就不可能与我相伴升天去享受永恒的幸福了。你曾答应我,哪怕人地狱也跟着我,难道现在你忍心让我孤孤单单地升天堂吗?求求你,至少在这一点上要听从上帝的意志!不然,如果我真的——无论如何你要想到这一点——匆匆去见上帝,你就只得与我分离了!听从上帝意志对你并不难,这会为你敞开天堂之门,使我们的团体成为怀着幸福的感恩之情的团体。我还有一个想法,这可能会减轻你的极度痛苦。我们经受的考验是公正的、有益的。上帝已经证明了他的公正,因为他实施他的惩罚时,我们已经结婚;而当我们互相调情时,并没有惩罚我们。当我们缔结婚约后你住在阿根杜修道院诚的修女们那里时,有一天——你应还记得——我悄悄来看望你,你现在一定还没忘记。当时我饥渴难耐地与你犯的罪孽,我们找不到让我俩单独呆在一起的房间,你一定还记得,我俩在那个令人崇敬的圣母庇护之下的地方所做的可耻事,所以上帝对我们需加严厉的惩罚。难道非要让我提醒你,在我们缔结婚约之前互相调倩和所做的那些肮脏事吗?后来就是我可耻j的背叛,为了你我卑鄙地欺骗了你的舅父;要知道我是作为他的客人才在他家里住那么久的呀!必须承认他是有道理的,因为他只是以善报善,以恶报恶而已!我那伤口的疼痛难道足以惩罚我的深重罪孽吗?我做了这么多坏事,难道还可以期待如此慷慨的得救吗?进行审判的上帝为了宣扬律法的尊严,本来必须更加严厉地惩罚我们玷污圣母修道院的罪行的!如果不是进行这种种欺骗,我又何尝会以我这残缺之身——它已成为我的得救之路 ——以我现在每日没有尽头的迫害来赎罪啊!你一定还记得,在你怀孕期间我送你到我的家乡,当时我让你扮作修女穿着圣饱上路。由于这一欺骗,我又犯下罪孽,用污了你现在的身份。神意的裁决,正确地讲,神意的恩宠是多么正确呀!它恰恰让你——尽管违背你的意愿——授受你曾肆无忌惮地嘲笑过的这一身份。上帝要你穿着修女圣袍忏悔你曾对圣袍所犯下的罪过;上帝要你通过真正的实践,认识你的诡言与欺骗,赎清你因此而犯下的罪过。你也清楚,我们因我那不可遏制的欲火而堕人多么无耻的境地。我像一只野兽在这无耻的泥潭中翻滚,甚至在复活节前一周,在庄严的节日,我都听不见羞耻感和对上帝的敬畏感所发出的告诫。当你表示不愿意,当你以你纤弱之躯进行反抗,当你——一个柔弱的女人——请求我让步的时候,我甚至经常威胁你、殴打你、迫你就范。我的欲火将我与你熔化在一起,我不再想到上帝,我忘记了我那更善良的自我,我深深地陷入了那可悲的肉欲享受,那是太污浊了,现在我一提起那些事便脸红。上帝以他对我的仁慈知道那唯一能拯救我的方法:使我永远失去那种享受情欲的能力。你舅父方面卑劣背叛的发生是上帝公正而仁慈的旨意。我仍然可以在其他方面正常生长,但必须失去一个器官,它是我欲念萌动之所在,是我的欲火的本原之所在。正是这个器官对我们犯下罪,也正是它受到惩罚,让它以痛苦弥补它在欢乐时所犯下的罪过,这难道不公平吗?那切割我身体的刀也使我摆脱了深陷其中的痛苦。从此,肉欲再也不能侵袭我,由此我被赋予在祭坛前履行圣职的能力。上帝只让我——这证明他的仁厚——在造成我犯罪的那个所在受难,它的缺失有助于我的灵魂得救而又不致使我的外貌受到损伤,甚至使我更适于做庄重的工作,因为经受不住感官的诱惑会把事情搞糟。上帝的恩宠使我失去,不,应该说使我从那个可鄙的器官解脱了出来。这个器官简直可以叫作羞耻器官,因为人是不可直呼其真正名称的。上帝使我从中解脱出来,这意味着他使道德免受玷污而清除肮脏的罪恶。  罪与恩宠,这是我俩的共同经历。上帝也不曾忘记你的灵魂得救。上帝之爱仁慈地抚慰着我,借我而抚慰着你,这正如往昔诱惑者也想借我而毁掉你一样。在那场转折即将发生时,上帝用婚礼这条牢固的纽带将我们紧紧地系在一起。我曾想永生永世占有着我无比爱的人,而上帝却只是想利用这一机会让我们两人都去事奉他。假如在此之前我们还不是合法的夫妻,那么,事情的发展可能是:我从世界隐退,而你也就不会走上这条出世的路,因为你也许倾听亲人的劝告或者自己听任肉欲的诱惑。你看,“主多么关怀我们”。

  我不知道海洛伊丝在多大程度上接收了阿伯拉尔的这番解劝。她这样描述自己的痛苦。

  命运的一切力量,它所有的利箭都消耗在我身上。灾难之神要对其他人而发的愤怒已经没有武器。命运的箭袋又已装满,然而,其他人却用不着惧怕它的攻击,因为我是箭靶。如果命运还剩下一技箭,那么,它在我身上再也找不到没有伤痕的地方了。我本来可以以死结束这痛苦,但死是命运的事。所以,我担心,我可能死得很惨,命运用它永恒的折磨不可能让我很快地死去。我是可怜者之中最可怜者,不幸者中之最不幸者!

  但是后来,她停止了抱怨,也许只是为了爱人的心灵得到安息。他们开始讨论修道院的制度建设等问题。但是,我们知道,爱情的风暴、信仰的风暴在他们心中一刻也没有停息过。

  愿他们的灵魂在天国相爱并安息,阿门。  

Loading

[七律]杂诗

Friday, August 31st, 2007

杂诗

卧看桃李醉柳烟,
无边春愁到眼前。
红颜知己嫁衣裹,
布衣同窗紫蟒缠。
新酒冽冽只独饮,
古调铮铮向谁弹。
从此尘缘偕忘却,
归去醉卧趵突泉。

国殇

瘴雾惨惨草木腥,
黑云沉沉压神京。
心底涌起千古恨,
梦魂惊回大海风。
拼死只为救社稷,
拒谏何必虎狼兵。
劫后余生人犹在,
夜起东望哭苍生。

Loading

爱之歌

Friday, August 31st, 2007

什么时候
只要一凭窗
就可以看到
你的红影
时光之于我
生命之于我
不过是节日里总也燃不尽的
红烛

(注:以上剽窃好友邵风华的诗)

总也燃不尽
在那些遥遥无期的雨季
如果天空长满了胡须
等待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什么不
让我轻轻为你点燃这首歌
照不亮你的生命并没有关系
有我的眼睛永远供你梳妆

望你如云
在那蔚蓝的大海上
织着细密的网
而煮海的传说已远
星空熄灭在黑暗的浪谷
那对我说苦海将干的
是你吗
那对我说天堂不远的
是你吗

相信我吧
就象相信一棵麦子
毕竟在这个花季泛滥的世界上
并不容易就找到
一棵沉甸甸的诚实的麦子

于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
看见车窗外驰过油菜花和麦田
真的需要一个旅伴了
所以告诉我亲爱的
怎样才能没有分手和站台
既然生命是一个奇迹
就让我无论何时何地
只要一侧耳
就能够听到你的足音吧
白天之于我
黑夜之于我
不过是对你思念的轮回

让我把这首歌唱给我的爱吧
并且痛痛快快流一次泪
毕竟这是我所能唱出的
最好和最后的爱之歌了

Loading

虚拟的情歌

Friday, August 31st, 2007

(1):YUKI之歌

千年以前谁是那一朵睡莲
千年以后谁寻遍这茫茫雪山
你的歌声温暖了谁的寒夜
谁的吉他为你弹断了金弦

良辰美景你为何模糊了双眼
青灯黄卷是谁在苦度着流年
这个世界不相信石头上的诗句
永远微笑的是纸上的谎言

我该怎么告诉你我愚蠢地等了千年
你如何能相信我所经历的黑暗
如果我是一粒罂粟我要在着冰雪里开花
如果你是一团烈火就请烧毁我所有的语言

情歌已经唱滥
悲歌已经唱完
你是最后的星辰
照耀无边的草原
*注:YUKI是日本漫画家设计的虚拟歌手

虚拟的情歌(2):劳拉之歌

从旧得发黄的日子里
你突然地出现
透彻如水的眼睛
惊奇地望着这个世界
惊奇地望着

我正彷徨在风雨凄迷的断桥
饮下五月的毒酒液
我等待的是一道白光之后
当啷落地的长剑

冰雹般的子弹
打到那把祖传的油纸伞上
隔着一千年
你轻轻一跃就过来了

奔跑、跳跃、射击、闪躲
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目的
你一次次死去、复活
我的颈椎在为你哭泣

一不经意水漫过金山
这一枪足以要了法海老儿的狗命
我拉住你的手
快跑

时间到了
九点钟到了
同事们到了
OFFICE2000的时间到了
*注:劳拉是电脑游戏《古墓丽影》中的女主角

Loading

十五岁的天空

Friday, August 31st, 2007

十五岁的天空是多么广阔
那时噩梦只在沉睡时出现

已经分不清屈辱和尊严之间的界限
生存还是死亡
这已不是问题
重要的是你手里紧紧握着的
自由
多么沉重的字眼
夜复一夜
天使驾着飞车
看吧,向下看
看看这些让苦难压扁的人
他们有耳却无法听见
有舌却不能歌唱
他们的眼睛被恐惧烫伤

罪人们的手里握着石头
准备砸碎另一群罪人的脑壳
愤怒的烈焰在泪雨中熄灭
一位父亲,拯救儿子的父亲
在雾海中驾着飞车

要是十五岁该多好啊
十五岁的天空多么辽阔

你曾经是一个诗人
以多愁善感而自居
信手涂鸦,浪得虚名
总在雪夜才想起故乡和母亲
你愤怒、呐喊、无病呻吟
酒酣耳热之后玩味别人的饥寒和痛苦
突然的黑暗
命运切断了电闸
那摘下听诊器吃吃冷笑的
莫非是上帝
苦难临到谁的头上
对谁才有意义
否则只是玩笑

玩笑,你咕哝了一句
只有在这些辗转反侧的夜晚
你才想起十五岁
那时噩梦只在沉睡时出现
那时的天空是多么广阔

无题

死不了,就活着
他们说
透过后工业时代斑驳的烟囱
眺望雾气弥漫的大地
而痛苦连同屈辱
埋入地下
变成等待救赎的种子

你真的来到了只有一俄尺见方的悬崖上
头顶是霹雳
脚下是惊涛
即使这样站立一千年
也不要死去
他们说
可是谁又能听得进忏悔
在上帝停电的晚上
点起蜡烛
让跪着的影子覆盖教堂的墙

黑暗升起又落下
点着一支烟
倾听尼古丁和肺的对话
思想焚毁了,还有心灵
他们说
做一只再生的凤凰
等待一声火焰的炸响

今天你走在大街上
享受着少女的微笑
享受着阳光
你伸开手掌
里面空空如也却满是自由
你微微一笑
并把这笑容印在网吧的电脑上

Loa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