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浆糊营”的匆忙记叙

May 23rd, 2006

人在25岁是碎片,35岁才日趋完整。这个过程叫融合,有个英文叫Mashup,不知谁翻译成“捣浆糊”,也很形象,浆糊就是用来粘合碎片的。所以,5月20日,西湖边的Mashup Camp,可以叫做“浆糊营”。

e都市的庞小伟组织了这次活动,并慷慨地请大家吃了一顿农家晚餐,晚餐上,我们品尝了杭州最贵的白切鸡--45元一只。菜单上写着22元,老板支支吾吾说是半只的价。最后没跟他理论,因为这一天过得实在太愉快了,挨一刀也罢了。

浆糊营选在茅家埠。我到的时候,Isaac Mao正在演讲。他思路清澈,言之有物,我听出了雅思的套路。 接下来是王建硕的演讲,我感觉,他是个物质理想主义者。关心粮食和蔬菜,他有一所房子,面朝eBay,春暖花开。Zheng也来了,他不爱说话,但我觉得,他的沉默就是最大声的演讲。

演讲完照例自由扎堆。叶子走到哪里,哪里就落下太阳雨。大家对她即将面世的杂志充满期待。
与以往杭州2.0聚会不同,美女如云,朗朗晴空中稀薄的云。忍痒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耳边传来一阵阵干杯的喉咙声。张二宁同学携妻带子,为浆糊营平添了许多生趣。 胡海因为嫉妒,带来了猎狗,负责浆糊营的反恐安全工作。还有谁?光头陈序尔,跟我一样敦厚的王先生,他的朋友耿(?)经理,Michael, 做音乐分享网站的老朋友阮一鸣和他的朋友,性格平静的Miss Zhang,徐陶,丁丁……

对,袁子,上帝觉得1.0的网络太乏味,所以创造了袁子。 我还漏掉了一个上海来的漂亮MM,叶子说她散发着知性的光芒,我赞同,但不知道她的名字,还有一些朋友的名字也从记忆的漏斗中遗漏了。名字有什么重要呢?诚如朱丽叶所说,玫瑰不叫这个名字,依然散发芳香。

合影,一张不够再来一张

忽忽已到4pm,有人走了,有人留下,留下的人杀奔三台山,吃农家饭。兵分二路,车族乘车,腿族走路。我是向导,”Let’s move!”

我想起了最近魂牵梦绕的Lost。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想有那么点历险,让平庸的日常生活成为闪回的片断。

菜上了,酒上了,于是杀人。30多人的杀人非常壮观,我做法官

“尊敬的陪审团,你们对XXX有罪无罪,达成一致了吗?”

“是的,Your honor.”

“XXX,根据西湖区法律赐给我的权力,我宣布剥夺你的生命。愿上帝保佑你无辜的灵魂。”

一切都很短暂,饭饱酒足人杀光,大家就散了。回看来时路,苍苍横翠微。

后来呢?没有后来,故事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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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并不存在嫉贤妒能

May 23rd, 2006

成语有时候只看到表面,却没有深入到实质。

人们常说的“嫉贤妒能”就是一例。

如果我们从心底里认为,别人比我们贤而且能,我们决不会嫉妒,而是会佩服得五体投地,或者说甘拜下风。

可问题,我们很少承认别人比自己贤,比自己能。我们只是反复地告诉自己:“这小子只是比我走运。 ”

是的,我们只嫉妒别人的好运气,把自己的失落归结为坏运气。

所以根本没什么“嫉贤妒能”,这个成语的正确的说法应该叫“嫉命妒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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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知道我有多么坚韧

May 21st, 2006

周末在西湖边的Mashup Camp(捣浆糊会)上见到Zheng。从去年开始,我一直追随他的脚步,他把虚拟主机放哪儿,我就跟着放哪儿。起先是 朝暮,后来很遗憾,那里提供的美国主机经常遇到风沙。这次见他,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又搬到哪儿去了。

Zheng 向我推荐了GoDaddy ,我相信专家之选决不会错。连夜用信用卡花了50美元,买了空间,并注册了域名一枚。

正待我踌躇满志想安装WordPress的时候,忽然发现我犯了个错误,竟然看也不看买了Windows的主机。这事要搁咱们华夏,只好认倒霉了。但是这事发生在蛮夷之族,我决定发封信试试。说我希望换成Linux,并大量使用委婉语、疑问句和虚拟语气。
几个小时后,收到回信,客服说,他们的控制面板上就有这个功能,并做了详细说明。我连忙发了封感谢信,大量使用祈使句、惊叹号和过去将来进行时,没想到对方没空搭理我。

换回Linux,就装WP。一切还算顺利,兴高采烈写第一个帖子,结果我看到了一段致命的代码。

Your website has been censored and blocked.

幸好不是上面这段话,只要是技术问题,永远都是小问题。我虽文科出身,但曾经无数次跟技术玩命。踏过的尸体有:Redhat Linux,Writer’s Blocks,Zblog,这个小贼能奈我何。

毕竟正业还是重要的,晚上跟同学拜会口语老师,手里的活停了下来。从老师家回来,我直奔办公室。搞不定这厮,我今夜根本无法入睡。

在WP的官方网站上,看到有这样遭遇的人不止我一个。都是WP2装不上GoDaddy ,青丝愁成了白发。其中有个人说从96年就干IT,在无数夜晚跟无数难题斗争过,这次是几年来最痛苦的体验之一。

按照他们的指示,我把WP2装了删,删了装,好几次。最后都没有成功,还是发不了贴这个问题。


最后,我忽然明白:也许我遇到的问题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我仔细阅读了出错信息,发现,原来是有个文件找不到。怎么会呢?明明传上去了。我上FTP仔细比对后发现,服务器中的文件名是小写,本地是大写。

哦,我恍然记起,有一次我把LEAPFTP做了一个小设置,文件名强行改小写。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当第一个test发布成功,我并没有特别激动。这是生活的一部分:遇到麻烦,求助,无助,自己想办法,直到解决。

感谢Zheng !感谢生活!感谢西湖边的捣浆糊!当然,我还要感谢自己!这是不能遗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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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测试成功!

May 21st, 2006

赞美我自己!在这个主机上安装WP,是一位1996年从业的IT工程师都没有搞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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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 world!

May 21st, 2006

欢迎来到WordPress。这是您的第一篇文章。您可以修改或删除它,然后开始您自己的网络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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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尼奥尔的喜剧《托帕兹》

April 25th, 2006

前些日子在旧书摊,三块钱买了一本《巴尼奥尔喜剧选》。81年上海译文出版,定价0.79元,里面还有一张旧发票。闲来无事,翻开一读,不是一般的好!

巴尼奥尔(1895-1974),法国戏剧家。擅写喜剧,语言诙谐泼辣,骂人不吐脏字。对权贵、奸商讽刺辛辣,入木三分。

《托帕兹》是他的代表作。首演于1928年,巴黎。

托帕兹是一个寄宿学校的老师,为人正直,善良、礼貌、有点懦弱。他对惟利是图的校长既厌又怕,对学校贪婪、跋扈的管理方式甚为不满。他爱上校长的女儿,听从同事的建议,鼓足勇气求爱,得到的却是一个耳光。后因不愿趋炎附势造假成绩单,被校长开除。

托失业了,去给参议员的二奶絮齐的侄儿当家教。恰好参议院跟絮齐二人,搞了一个捞钱的项目--推广扫路车。红顶商人需要一个傀儡出面张罗这事,于是连蒙带骗把托帕兹拉来入伙。

托帕兹暗恋高贵的絮齐,絮齐利用了这点,让托成为自己赚钱的工具。托饱受良心折磨,几次欲罢不能。

渐渐地,托看出了门道。一个人学坏并不难,只要他乐意。他的性格逐渐改变,他成为这个腐败社会机器的一个齿轮,而且是个大齿轮。他最终把参议员给甩掉,把业务独吞,建立了自己的腐败网络,并且使絮齐成为自己的二奶。

托的同事来拜访他,他三言两语就把同事说服,成为他的秘书。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巴尼奥尔在这出戏剧里,对金钱、权利、腐败、媒体毫不留情地揶揄和讽刺。读来让人忍俊不禁,而后又唏嘘不已。

外国很多所谓的喜剧家都是浪得虚名,迪伦马特就是一个。他的《弗兰克五世》笨拙而愚蠢,他自己哈哈笑了半天,观众一点共鸣都没有。

而我们可爱的巴尼奥尔不是这样,他的喜剧,情节紧凑,跌宕起伏,语言机智幽默,还略带一些黑色。

比如,第一幕中,学生家长抱怨校园操场太小。

托帕兹:……这个院子在您看来大概小了一点,可事实上,因为我们的校规,院子就显得大了。校长大人注意到,一个奔跑的学生占用的地方要比一个静止不动的学生大得夺,因此,它禁止学生玩任何运动的游戏。于是,院子就显得大了……

参议员明知道扫路车推行起来,清洁工人就会失业,但为了自己能捞钱,他却说这样做是为了把清洁工从原始的、脏兮兮的劳动中解放出来。这论调听起来是多么熟悉啊!!

托帕兹干上腐败生意之后,媒体当然心知肚明,于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媒体代表去威胁托,索价25000,报道可以不发。结果,参议员一分钱也没花就摆平了。

托帕兹得出的结论是--

托帕兹:这份报纸,满口仁义道德,却只要25000法郎。啊,钱,你不知道它的价值。……如果我要一幢新别墅,让报纸吹捧我,或者跟一个女人睡觉,难道我能用请求、忠诚和美德来换取吗?只要把这只保险箱打开,然后说一声:“多少?”

这话骂得真狠!说实在的,作为一个办报纸的人,看了这一段,我的脸都火辣辣的。

实际上,用批评报道要挟被批评者,用揭黑新闻来威胁造黑厂商,是目前多数媒体用来拉广告的重要手段!!谁黑啊!其实大家一样黑!!!

托帕兹当老师的时候,教室的墙上写满了格言,什么“金钱不能带来幸福”,“名誉重于金钱”、“贫穷不是罪”等等。刚开始,托还很相信这一套,后来,他终于大彻大悟了!

托的同事说:“我无法得到这些物质享受,但这些享受都是低级趣味的。”

托帕兹:又是一个让人自慰的玩笑!有钱人对读书人是宽宏大度的:他们给我们留下了学习的乐趣、工作的荣誉、尽职尽责的神圣快感;他们只为自己留下了第二流的乐趣,比如鱼子酱、烤鹌鹑、劳斯莱斯轿车、香槟酒,还有那危险的休闲生活方式。

一记耳光,打在那些鼓吹安贫乐道的道学家的脸上!

同事急忙辩解,说自己很幸福。

托帕兹说:如果你梦享受到人类的进步文明,你可能会更幸福1000倍。

托帕兹还说,你看到过一个女人喜欢贫穷的男人吗?即使在原始社会,女人的目光也停留在身强力壮、分猎物最多的男人身上。

看透世事的巴尼奥尔,让人大呼痛快之余,又感到那么一丝悲凉。

这个世道还有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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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记

February 23rd, 2006

莫名其妙接到了一个通知,21日到西湖边的一个宾馆接受培训。刚开始我以为是集团搞的再就业工程,到了才知道是“新提拔中层干部培训”。鲜红横幅上的层层定语,有着深刻的内涵。

第一个定语是干部,这是个日本词,民国以前中国只有一个干部--松赞,而且还是个没有编制的干部。现在连一个报社里都干部成堆了,你不能不承认中国在进步。

第二个定语是中层,中国的报业集团既是事业单位,又干着企业的事,因此有双重身份。集团高层是正局级,那么中层就是县处级。不过这个级别只是内部粮票,走出集团大门就没人承认了。

第三个定语是提拔,这个词不知是谁造的,真形象。什么叫提拔,小萝卜还没长好,高层把它提一下,再拔一拔,就成干部,还中层了。至于萝卜经这么一折腾,是死是活,就不是老大们要考虑的问题了。

第四个定语是新。一个新字,境界全出。连给领导敬酒都不知道,新中层吧?

乘班车穿行在西湖边,树叶如金,湖水如翠,初冬的杭州有一种别样的美。唉,这个城市,如果不是云集了那么多SB的话,还真有点天堂的意思。培训的地方叫东方龙,迎面就看到“娱乐中心”、“桑拿中心”几个大字,映衬在青山绿树间,分外妖娆。进得酒店,池塘浑浊,草木缭乱,但这一点都没影响它的生意,当日,除我们外,还有两家也在开会。一个“太平洋人兽保险”,一个“新希望乳业”,KAO,再加上我们报业,正是全中国欣欣向荣的三个朝阳产业啊。报业先进文化+奶业先进生产力要求+保险业所代表的多数人利益,正是金光闪闪的戴三个表的完美诠释。报道要按下去,保险靠摩出来,外加一个乳=德国之声全球博客获奖大热门,王晓锋老师咋不来?

会议室布置成圆桌,为了活跃气氛。这一招果然奏效,没人敢看书、睡觉了,都支棱起耳朵听社长介绍集团发展战略。四个字,大开眼界。别以为领导整天没事干,原来还是有战略的。什么叫战略?想做没做的事,就叫战略。听完报告什么感觉:心齐,劲足,气顺。于是其乐融融地去吃午餐。

要说集团的政工部门真是体贴入微,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放了两个塑料袋,解开一看,飘柔、舒服佳、大宝SOD蜜。为什么这么多人抢破头要进入体制内,离开了这个Matrix,谁给你提供这么周到的服务啊!金钱万能的资本主义信条可以休矣,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优越性体现在每一个细节里。

下午请来了浙大特聘教授翁礼华先生,我试着找个成语形容他,但发现都不确切。鹤发童颜?他脑门已经光了;精神矍铄?他还没那么老。他曾从一个技术员做到厂长,又从厂长做到财政厅厅长,退役后在浙大担任教授,由他来讲做领导的艺术,只要不装,总有可听之处。当达官变成达人,一下子就不一样了,什么话都敢讲,什么理抖敢掰,那弥漫在空气中的不是声波,都是智慧啊,也许是当年的教训包装成的,who knows, who cares?一个人要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少年,才能成为他这样的人?他讲了人的16个特性,中西人的5种差别,基本都围绕三个字“人性恶”。他妙语连珠,信手拈来,会场笑声不断。座中笑声谁最多,红心杀手毛衣湿。

他讲领导的艺术,质言之,就是做人要圆润。不要试图去修单位的破自行车或者破自行车一样的单位,否则结果是要你背着它走;不要得罪上司也不要亲近下属,功夫在权外,成就别人就是成就自己;不要试图去改变什么,没有新的好办法,老办法就是好办法。

如果你真心地相信他的话,并且身体力行,那么肯定能在体制中找到自己做螺丝钉的位置。回首繁华如梦渺,他已经解脱豁达了,而你,残生一线对惊涛,还在通往螺母的路上。年轻人,还能说什么呢?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而且还会这样继续下去。

晚上开了酒戒,大家一起碰杯,庆贺。我才发现,打情骂俏并不仅限于男女之间,对于同性别的下上级关系,也一样适用。一个卓越的中层,必须内紧外松,要跟领导说笑玩闹,又不逾规矩。这一招用得好的话,会让领导受用,让同僚也放松。难怪贾母笑弯了腰,指着凤姐,对众人说:“你们还不快给我撕烂她的嘴!”

天刚亮,我被一阵阵鸟鸣惊醒,不由得想起三年半以前来杭州度过的第一个早晨。有一件事让我很不好意思,我的同屋,居然不见了踪影,肯定是被我的呼噜声给震跑了。一问,果然。

第二天的会议,比较简单。上午纪委领导来进行警示教育,用翁教授的话说,恐惧教育。了解到杭州一些落马贪官的案例。会后大家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挖土方的故事。挖土方,是工程里最没有技术含量的部分。开发区邀请招标,报价是19元一立方米,后来改公开招标,发现市场报价是8元多。仅此一项,就避免了损失 1800万元。中午,大家聊天,说还做什么报纸,买个挖掘机,咱们也挖土方去吧。

下午,讨论心得体会。很多人都发了言,领导也表了态,达成两项公识:一、集团亲如一家人,试看浙江谁能敌?二、晚饭不在宾馆吃,4:30散会要准时。

又回到车水马龙的市区,两天时间就这么匆匆过去。望着所谓的天堂人间,我终于明白了,我想要的生活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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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前卫

February 12th, 2006

老冯,色而不淫,他总是自诩婚内初夜献给了妻子,婚外初夜献给了初恋。去年,集团派他到美国考察,他在免税商店里买回两盒杜蕾斯的最新产品, 一盒送给了我,还有一盒留作自用。说实在地,新品还真好用,试用报告可以再写一打博客了。它有个名字叫 “Avanti”,意大利语“前卫”的意思。

约摸过了半年时间,半夜接到老冯的电话。他说,哥们,我送你的杜蕾斯,还有吗?我说,靠,我一个礼拜就用光了。

这话有些吹牛,实际上,我用了八天。

他急了,哥们,祸事来了!

我说,是不是塑胶里含有苏丹红,那也值了。

他说,电话里说不清楚,快出来,我在暧昧酒吧等你。

哥们有难,不能不帮。二十分钟以后,我们在暧昧酒吧见面了。借着昏黄的烛光,他给我诉说他的遭遇。与其说是诉苦,不如说是炫耀。我连喝了五扎啤酒,吃了三袋爆米花,靠,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不宰他太亏了。

他说,你记得那个于米吗?

我当然记得,我在老冯的办公室里见过她,天不热,她把外套穿一半,脱一半,露出芋艿一样的肩膀。颇有消疬散结,调中气之功效。

老冯说,前天夜里,我把她上了。


我对这种粗鄙的用词一向不屑,让他描述细节。

咳,老冯喝了一口娃哈哈,哀凄的脸色顿时飞扬。你知道,老兄,上和上是不一样的。我们一起喝到半夜,红白黄黑,全喝了个遍。我就把她带回了家。

带回家?你老婆呢?

她出差一个礼拜。

为什么不去宾馆?

他一脸正气,靠,我不是为单位省钱吗?你别打叉,听我说。女人和女人真不一样,她身上有一股难以置信的香味,以我对时尚的了解,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一种天然的芬芳。我一碰,她的身体就酥软了,好像一个电脑程控的按摩床。

我打断道,你别用拙劣的比喻好不好。

好好好,他生怕我不听,用讨好的目光看着我。我们一共做了两次,每次25分钟,破纪录了。

我透过啤酒杯盯着他,心想,这小子半夜把我折腾起来,就是为了用色情故事折磨我。

忽然,他萎下去。垂着老二说:可是,第二天,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对不起我老婆。


我说,你是个好男人,终于悔悟了。

什么呀!他喊到,我不该跟她用完我们家最后一个前卫杜蕾斯。那是我老婆的最爱,她用了几个,剩下几个,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下,完了,她回来,肯定露馅了。

我说,不怕,到商店买一盒补充进去。

你懂个P。昨天和今天,我跑遍了各大药房、性用品店、商场、超市,得到的回答都是同一句话。我们这里没有这种型号。我又给杜蕾斯中国分公司去电话,对方 说,前卫型,是为欧式弟弟设计的,只在欧美国家销售。我问那小姐能不能从总部给我快递一盒,小姐说,不行,没有卫生部进口许可。我没办法了,才找你呢。送 出的礼泼出的水,我怎么好意思再要回来呢?

我说,别装孙子了,你是不希望我知道你跟于米有一腿,才想自个儿解决。我回家找找垃圾桶里,兴许还有,洗干净了给你吧。

他说,求你了,别耍我。你国外的网友多,能不能让他们给想想办法。

我问:你老婆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后天。

我操,那用火箭快递也来不及了。你随便买个类似的型号,鱼目混珠糊弄过去不就完了。

他说:你真蠢!难道跟你做的女人没告诉你,前卫带来的感觉欲仙欲死吗?


我好心好意,无端被骂,要不是看在他埋单的分上,早泼他一身了。只好咕咙了一句:我通常都以我为主,不了解对方的感受。

他乘机给我上了一堂性生活客户服务课,期间我上了三次厕所。最后,他的眼里忽然发出一道亮光。

他坚定地说:妈的,豁出去了,要是她发现少了前卫,跟我吵闹,我还巴不得呢?两年前,我就想跟她离了!

啊,你们不是很恩爱吗?

都是表象,在一个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里,你被欺骗了。他像哲人一样对我说,没什么恩爱,有的只是凑合,人是懒骨头,拒绝改变已适应的生活;人又是贱骨 头,能捱就捱、得过且过。妈的,这种日子我过够了!高潮的呻吟,冲刺的吼叫,虚张声势的前戏,售后服务般的事后抚摸,统统都是骗局!一件琐事就能摧毁你的 希望,一句拌嘴就能毁掉你的一生!我想明白了,我要跟她离婚,什么房子,不要了!什么副科,不要了!!我要去干一件我做梦都不敢去干的事,找回真爱,找回 自由,找回幸福!FREEDOM!!!

我诧异了,你说,你要跟于米在一起?

哈哈哈哈,他仰天长笑,惊动了酒吧几对拉拉。他说,佩哥啊佩哥,你白活了。于米对我来说,不过是块肉,所以,我才活色生香地给你描述细节。而我的真爱,我 和她的一切,连我的左手右手都不会知道。那是长相思,那是摧心肝,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当我注视真正的爱人,唯一的爱人,她衣服的每个折皱都在跟我说话! 有些女人只能接触到你的鸡鸡,有些女人只能接触到你的骨头,而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才能接触到你的灵魂,灵魂!你懂吗?

他呜呜大哭起来。


我有些不知所错,我看不得女人哭,更看不得男人落泪。我轻拍他的肩膀,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远处几桌同性恋,向我们投来同情、赞许的目光。

我把老冯送回家,参观了他跟于米战斗过的沙发,差点急就一篇《吊古战场文》。

一周以后,在电梯里遇到老冯,我冲他投去关切的目光,他冲我晃动了一下颌下的肥肉。

又过了一个月,我们在茶楼闲坐,我问:那件事怎么样了?你跟你老婆办手续了吗?

他警觉地环顾一下四周,压低声音说:靠,天助我也,跟你喝完酒,第二天,我在小商品市场找到了前卫,我考,仿冒一摸一样。现在,我跟我老婆融洽着呢。我们 正商议着在城北在供套房子,你给参谋参谋,是“香草公寓”合适,还是“神秘园”……操,瞧你一脸不高兴的熊样,怕什么,我借钱也不会找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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