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面对的

April 18th, 2008

不,我们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秋天最小的雨滴。

今天从张广天的博上看到他引用了希腊诗人埃利蒂斯的这句诗。以下是诗的全文:

《海伦》

作者:Odysseus Elytis
翻译:李野光

第一滴雨淹死了夏季,
那些诞生过星光的言语全被淋湿
所有那些以你为唯一对象的言语。
我们的手还伸向哪里,既然气候已不再对我们重视?
我们的眼睛还瞧着哪里,既然阴云已遮住遥远的天际?
既然你已闭眼不看我们的风景
我们被遗弃了,完全遗弃了,为你那死寂的意象所围困?

我们把前额贴在窗玻璃上,提防着新的杀机
只要你还在,死亡就无法把我们打翻在地
只要别处还有风在充分欣赏你
从身边将你掩护,有如我们的希望从远方当你的风衣
只要别处还存在一片绿原,越过你的笑声直到太阳身边
悄悄地告诉太阳我们要再次相逢在一起
不,我们面对的不是死亡
而是秋天最小的雨滴

一个模糊的感觉
在相隔更远处我们那继续生长的灵魂中的湿土气息。

而且如果你的手不是握在我们的手中
如果我们的血液不是在你梦的脉管中流动,
洁净的碧空中的光明
和我们体内从未见过的音乐
仍然把我们这些悲哀的行旅者和世界捆紧
那是潮湿的风,秋天的时刻,分离,
肘部搁在记忆上的酸痛的支撑
它在黑夜中把我们从光明割开时苏醒
在面对悲伤的方窗背后
什么也不泄露
因为它已经变成看不见的音乐,壁炉里的火苗,
墙上巨钟的嘀嗒声
因为它已经变为
一首诗,一行接一行合拍地应和着雨滴、泪珠和言语——
那不象别的而只象这些也有着唯一目的的言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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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博网迁址公告

April 17th, 2008

由于服务器租约的原因,牛博网(www.bullogger.com)迁移至原址www.bullog.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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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的不好,但我很勤奋

April 17th,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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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绝

April 16th,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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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精舍

April 16th,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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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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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山谷,永远的居民

April 15th,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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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心的媒体

April 14th, 2008

你纳闷吗?为什么中国的官员都在打官腔,没人敢说实话?因为说实话的代价是惨重的,不但会受到同僚的打压,成为官场争斗的牺牲品,而且还会遭到媒体、舆论的痛扁,成为没人同情的可怜虫。

宜都市市委书记因为在宣传会议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市民出去坐下人力三轮车,吃些烤羊肉串、去洗脚房洗脚健身,内需就自然拉动了。” 立即遭到长江商报、人民网、新浪网的联手击打,仕途堪危。

这就是我们的媒体,他们一方面对社会的阴暗面熟视无睹,一方面又要假装发现了新大陆,把大实话当成大新闻。他们不去寻求真相,反而热衷于制造异议,转移公众的愤怒与不满。那些说话不谨慎的官员,就成了整个官僚体制的替罪羊。

中国哪个城市没有洗脚城?一句让市民洗洗脚,到了新浪网首页上就成了,“湖北宜都市委书记提倡发展洗脚业引发争议”,
诛心之狠,莫过于此。

一个县级市的扯皮宣传会议上的一个小插曲,为什么会被长江商报的记者知道?是谁报的料,动机又如何?

都是中国人,这点小花花肠子,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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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戒

April 14th, 2008

和菜头羊羊撒撒,对摄影败家的行为进行了批判。基本意思我看懂了,是劝我这样的人去除贪心和妄念。

欲望之所以是个无底洞,因为它要的不是一样具体的东西,而是一类抽象的东西,是多种可能性的组合,是欲望本身。好色男人最终想要的不是跟一个具体的女人身体,而是占有全体漂亮女人的可能性,或者说情欲本身。有一句流行歌词叫“爱上爱情”,可以改成“欲上欲望”。

时至今天,我虽刚触单反一个月,入400D半个月,但是已经能深刻体会到摄影装备带来的虚假的幸福感和真实的焦虑感。佛教管这叫“求不得”之苦,基督教管这叫“属肉体”之罪,马克思管叫它“异化”,马尔库塞叫它“虚假的需求”,老子总结得最简练:“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难得之货,令人心发狂。”

道理我都懂,我甚至可以作为戒律刻在心版上,印在脑海里,但是在我的心中有个律,跟这个律交战。我越是不想做的事,我越是要做;我越是该去做的事,我越不去做。苦哇,谁能救我出这欲望的水火?

凭借耶稣基督的力量,我就能得胜有余了。使徒保罗信心坚定地说。

我不是保罗,但也还没疯到去买保罗-史密斯。做人起码的满足感应该要有吧,你的枪可能还是古老的寇尔特,但是里面装了一颗银子弹,总该满足了吧?唉,暗喻真费劲,干脆直说吧,机身固然是400D,但你配上了一个红圈头。

作为败家的奖赏,摄影带给我很多乐趣,更重要的是让我睁开了另一只眼。原来在目光忽略的地方,还隐藏着这么多善与美。仿佛一条海底隧道,把我心中的两个大陆连通了。

在火车站,一个小伙子笑容略带羞涩,问我是不是记者,然后小声地说他发现这里有小偷,你们应该报道一下。然后他告诉我他是个退伍兵,要去更南的南方。

一个摆水果摊的外地人对我说,现在你可以拍了,刚才我们以为你是数字城管(带着数码相机的城管便衣,专门拍摄违章摆摊)。

我进入了民工的工棚,跟他们谈笑,一位大哥,五十岁左右,表演欲望特强。他说,你不是要拍照吗?我假装提着菜走进来吧。说着,他果然表演起来,但是他的脸上却遮不住朴实而顽皮的笑。

也有很横的,四个小伙子,坐在凉亭里休息,怒斥我:不许拍!我说,为什么不让我拍?你害怕什么?你是通缉犯吗?对方不说话了。然后一个问,你这个会不会登报?我说:登报,你以为你是谁?

我开始注意到,俯身帮儿子系鞋带的妇女是美的,把自己化妆成香香公主的小姑娘是美的,小菜店的西红柿和墙上歪歪斜斜的字(“质量第一,价格低而”)是美的,专心致志做衣服的裁缝是美的……

如果不是因为摄影,这一切对于我,终究是陌生的。我相信,这是另外一个世界。它悄悄开启了一个门,门后有美好的欲望也有丑陋的贪欲,一切都取决于我的选择。

中国的知识阶层正在脸红脖子粗地争论,都忙不迭地亮出自己磨白了的屁股,立场最重要,观点是其次,至于事实,那简直是可以忽略的。

与此同时,13亿人中的大多数在大地上驻扎或行走,他们带着淳朴的愿望,承受着喜悦与苦痛。我更愿意走近他们,远离帮派火并,撇清文字里的油花。为此,我准备了一个道具,败家单反相机。

但愿我能记住自己今夜说的话,以不辜负和菜头“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的兄弟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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