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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件人 Contax G2 Film |
摄于2008年9月27日,G2, 蔡司35mm,负片100
在网络上,二手照相器材交易活跃。摄影爱好者有时一冲动,会跟卖家订下器材,约定在某时交易。然而,一旦恢复理性,就会后悔做出购买的决定。怎样才能既放卖家的鸽子,又保住脸面呢?
此时,有个好办法,对于单身者尤其有效。那就是,杜撰一位不存在的贤明的妻子,这样告诉对方:
“我非常喜欢您的机器,拥有它是我梦寐以求的。但是,在请示了老婆大人之后,她明确表示反对,理由是我最近在器材上的投入实在是太多、太不理性了。我告诉她价格好,能保值,她也不信。唉,怎么办呢,兄弟,女人有时候是无法说服的,要不我再慢慢做做她的思想工作,过些天再交易,你看如何?实在抱歉!”
人心都是肉长的,听到这样的话,哪个禽兽会说“买你的,别管她”,哪个禽兽不如的会说“把你老婆打一顿”呢?绝大部分卖家都会这样回复:
“兄弟,理解!没事,交易暂时取消吧。”
这一招不仅在取消交易的时候有用,在砍价方面也能发挥奇效。比如,你可以这样跟对方说:
“你给的价格挺公道,按理说我不该再提什么要求。但是,昨晚回家之后,我老婆只给批准下2000元的预算,再加上我的私房钱,一共只有2200。要不你帮个忙,便宜点卖给我得了。”
这一招跟直接砍价相比,因为背后有一个贤惠持家的虚拟的女人,而更加温馨,更有说服力。
是的,在网络二手交易的世界里,你总能发现一个女人,一个比乐阳子妻更为贤良的女人,一个比王熙凤更加果断刚毅的女人,一个比赖斯更为精打细算的女人,她隐藏在每一笔未遂的交易里,活跃在每一宗讨价还价中,冒着被卖家职责的风险,承担起撕毁契约的重任。她简直是女神的化身。
她必须以妻子的身份出现,这样才能修正当事男人犯下的错误。她虽然并不存在,但无往而不利,废除合约却还理直气壮,不会让自己的男人丢面子。试把上两段引文中的“我老婆”换成“我妈”,看看差别有多大!
吟一首诗以表达男人们的感激。
献给不存在的妻子
上帝趁我熟睡时从我身上取出的那根肋骨,
你和着泥土化为另一个肉体把我的心肝保护。
每次当我被欲望挫伤,被蛇引诱,
你总是果敢地站出来,替我说NO。
你说–
我是女人,我要保护缺少理性的丈夫,
我是女人,我不承认商业买卖的规矩。
我是女人,我无法理解男人心里的想法,
我是女人,快拉住我的手飞向温暖与澄明。
今后,无论何时、在哪里遇到你
我们都将会心一笑 为那些撕毁的契约,
你会说,都结束了,来自旷野的消磨,
饮下这磐石之泉的人,将永远不渴
我们已不再相信关于男女的传说
但是如果一个走过,另一个会认出来
一个伸出手,另一个手也不会退缩,
就这样手牵手走过70码猖獗的大街
告诉son of bitch,
告诉冰冷的世界,
我们来了,
我们来了并且绝不和解!
前些日子在看CCTV-11频道播放新版黄梅戏《天仙配》,与严凤英、王少舫的经典老版相比,新演员在唱念做打都逊色许多。尤其是扮演董永的演员,一袭白衣,倜傥飘逸,怎么看怎么不想卖身葬父的穷小子,而像紫石街上招蜂引蝶的西门大官人。不过,新版也绝非一无是处,在表现七个仙女下凡,一起为地主织布的一幕,明显好过老版。
董永为了葬父,把自己卖给地主家,做三年长工。七仙女与地主达成契约,如果一夜之间七仙女能够妨出十匹锦缎,3年的长工合同可以改成100天。地主心狠手黑,给了七仙女一堆乱丝。七仙女焚香,召唤来自己的众姐姐。七个人自备原料(请来天丝),连夜加班,天亮终于超额完成了地主的订单。
贵为仙女,应该有更好的用途,但她们却甘愿为了一个土老财,纺纱织布。追溯世上的虚掷才情与浪费生命,七个仙女大概是始作俑者。
原以为这种悲哀的事只发生在神话和戏剧里,不成想身边就有这样的例子。且看他夫子自道。
是不是有了钱,就可以自动拥有世间那些聪明的脑袋?也不管这些脑袋最初以何等反叛的面目出现?
说到这位地主,我要做一个小见证。
我的一位朋友,开了一个外贸公司,因为在阿里巴巴上遇到一个恶劣的骗子,被骗走了1.8万元的货款。该骗子在阿里巴巴上发布化工原料出售信息,用的是一个早已注销的公司名称,并且欺骗了我朋友公司业务员的信任。虽然,这位业务员也有轻信失察的责任,但是阿里巴巴作为一家电商网站,疏于对卖家进行审核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我朋友向阿里客服投诉,得到的答复是,到你当地的公安机关报案!
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有些商户至今不上阿里巴巴?不是他们落伍,而是他们不相信任何神话,无论是用电话销售轮番轰炸而讲的老掉牙神话,还是雇用网草根英雄、用大片的路数编造出的新鲜神话。
北京正午,阳光直射,我走进清华南门一家书店。想不到,这家跟杂货铺开到一起的小书店里,竟然藏着如许多的宝贝。在里面,我买了一套九本《唐宋八大家文抄注释》、还找到了尼克松《不再有越战》,找寻已久的《伯尔文论》。下午,去了一家著名的门户网站。
在这家网站的社区部,挂着很多网络语,多少可以体现出编辑内心的狂野。但是如今的互联网公司,已经无法跟十年前相比。那时候,每一家公司里面都沸反盈天,放音乐的,吃零食的,拿着宝剑打斗的,处处可见。现在则是鸦雀无声,连打电话的声音都是轻轻的,轻轻的,只有他们的眼睛间或一轮,才能分辨出是一个活的编辑。
在办公室的角落摆着免费咖啡和茶水,这是他们最大的福利了。员工上下班要打卡,很多人每天有三个小时奔波在路上。住在公司附近是享受不起的奢侈,大致了解了一下,靠近清华一带的一室一厅的房租要2900元,到杭州可以租三室一厅或者在到一家经济型酒店开长包房了。
看着窗外扭曲的高楼大厦,我有一种时空倒错的感觉。生活在这样的钢筋水泥中,到底为什么?跟他们比,我还算幸运,办公环境之宽松,来回交通之方便,这座楼里的人们恐怕想都不敢想的。
参观完毕,打车奔向跟王小山的会合地光华路CBD。的士奔驰在东三环上,后面一辆大巴冲过来,车身上的文字让我想起:渔阳鼙鼓动地来。安禄山果然来过了,我看到了新闻中的大裤衩之北副楼。
夕阳照着CCTV电视台,地铁这一站叫金台夕照,名字听着就怪异。现在台已不姓照,改姓焦了。
北京新十景:焦台夕照。
在王小山的新部门度过了愉快的一小时。他的部门同事,一个比一个可爱,开会就像过年一样,我还见到了传说中的倾城妹妹,跟她两次握手。虽然同样在硕大的水泥盒子里办公,他们的团队显然总能苦中作乐。用王小山的话说:咱们开个会放松一下。
因为要赶时间,我匆匆上了地铁。把光华路泡在身后。这里曾经是我九年前战斗过的地方。以前服务的公司有钱在嘉里中心租一层,但没钱给我们发工资,我经常在嘉里对面的上海小笼包花5元买两笼包子。如今包子铺民居全不见了,都变成了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晚上吃完饭,跟老蒋相约,一起泛舟什刹海。
最后一站,南锣鼓巷,过客酒吧。在那里到深夜才散。如今的南锣鼓巷,已不复往常的安静,真的假的洋鬼子挤在街巷中,等待艳遇,等来的却是酒瓶和板砖,警察叔叔在旁边紧张地看着,以应对突如其来的义和团运动。夜风吹来,北京的夜,熟悉又陌生。这次我没有乐不思杭,因为北京是我决心逃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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