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帝国躺在手术台上
更象一堆腐烂的树枝
大夫摘下听诊器吃吃冷笑
三宫六院低声啜泣
千万个幼儿园的孩子立在风中
紫色的小手捧着剑兰和康乃馨

午时三刻大祭祀公告国民
帝国脱险 不日还朝
小道消息四处流传--
帝国已经换了新心和新肺
那些修筑长城的丈夫们
可以提前回家

举国欢腾 如醉如狂
人们启开陈年老酒
海碗一字形排开
只等帝国的辇车经过门前
太平了盛世了
天堂落人间 帝国即天堂

这时候几个孩子
只有几个孩子发现
太阳边急掠过一片大云

几个刹那以后
那只叫作恐怖的大鸟
拍着巨翅落下

等大地寂静下去
密码码的枪口已排成一片
通向死亡的黑洞

酒坛当啷倒地
汩汩涌出血红
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还有最亲最亲的情人
顷刻熔进生铁和烈火里

一道火墙掠过蚁群
鲜红的玫瑰绽放乐园
兄弟姐妹还有情敌
肉体的馨香直达天庭

众星宿都移近这小小的寰球
火光映出他们满脸的惊愕

当时我还在柔软的梦乡
睁开眼看见一只大鸟烧焦的羽毛
这是怎么回事
我喊：母亲，母亲
无人应答
只有木柴在灶堂里劈啪燃烧

这时我听到震耳欲聋的锣鼓
帝国的车队驶过街道
帝国无恙 满面红光
我听到祭祀换了一个声音
或者是换了一个祭祀

“菩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杀人者诛，伤人及盗者抵罪。”

清白的花瓣铺满了大道
帝国抱起一个孩子亲吻
孩子欢笑 两个酒窝
神州开遍这幸福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