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ts Tagged ‘writing’

穿越城市之消失的文教区

Wednesday, April 30th, 2008

z01-dumping-site-2

昨天,我回到阔别两年的杭师院办事。两年前的春天,我在这里培训了半年,事情办完,我徒步走回报社,穿越大半个城市。一路所见,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震惊!

只见老街被拆除,马路被拓宽,一座座高级住宅楼遮挡住了半个天空。到处都是施工现场,尘土滚滚,机器轰鸣,看这架势是誓把文一文二路建成高速公路,地下再挖出一个临安古城。

z05-rider-2

此处曾是众多高校云集的文教区,但是随着房地产的猛涨,各高校纷纷卖地迁址。杭州商学院、电子工学院、工程学院、理工大学的旧址上,诞生了一座座均价超过2.5万一平米的高档住宅。不过这些学校的校友们也没什么可以感叹的,在不远处,浙江省党校–他们党的干部的摇篮,也卖地迁走了,以实际行动真真切切地实践了戴三个表。资本无往而不胜,在这一点上马克思没说错。

z02-rush-hour-2

文二路与教工路交叉口正在迎来下班高峰,高校与学生曾给这一带注入了人气与活力,现在他们都被逐出城市,奔赴了与污染、小偷和强奸犯作斗争的前沿阵地:下沙高教园区。不久的将来,在这里你将看到更多更贵更摩登的楼盘,还有匆匆而过的上班族。杭州这座“最具幸福感”的城市中心正在形成巨大的文化空洞。

z03-red-shoe-2

与文一文二路平行的文三路上,坐落着杭州大学,现在是浙江大学西溪校区。这座优美的校园据说也将卖掉。浙江大学已经整体迁往紫金港校区,那里面积广阔,树小墙新,学生们必须借助交通工具穿梭于教室与宿舍之间。房地产把地球扒层皮的冲动,政府对金钱和GDP的渴求,是任何斯文,任何理性都难以抑制的。一座座象牙塔最终都逃不过疯狂的吊臂和推土机。杭州自封了那么多之都,爱情之都,动漫之都,女装之都,我看都不如一个称号来得更确切:割地之都。历史学家会告诉你,这传统从宋朝就开始了。

update:茉小财老师的留言

五十年前,这里是杭州的郊区农村,它有一个名字叫“红旗大队”。后来,它被建设成一片学院区,质朴,幽静,内有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以及各种学院。附近还有两所比较大的无污染企业:国家海洋二所,杭州磁记录设备厂——是个军工厂。前者尚存,后者卖了地,变成了中大文景苑。

文二路以前叫文二街,一条真正的小街,有木地板咯咯作响的古旧照相馆,有爱理不理人的国营理发店,有菜摊摆到路边,自行车经过不小心会轧死一只跳出来的青蛙的小菜场,有名叫“乌篷”的桥——是真正的弯弯的石桥。还有傍晚时分,走在街上的学生们,喧哗而生动。

很多人在这里度过了童年、少年、青年。

谢谢你给它写了一支挽歌。

Update:

在王小街提醒下,更换了照片。

Loading

树哭了

Wednesday, April 30th, 2008

摄影黑社会团伙玛格南的摄影师富兰克林( Stuart Franklin ),喜欢拍树,他走遍五大洲拍了各种各样的树,绝大部分都很唯美,而且配上关于树的名言。但看到在中国拍的那一幅,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Loading

那些名字

Tuesday, April 29th, 2008

昨天是我入单反整一个月的日子,收到了老蒋寄来的三张碟《影像全接触1-3》,大喜过望!

关于这套碟,老蒋专门写了一篇博客这些名字

摄影本来是个光学化学技术,但现在很少有摄影师穿白大褂,一般都打扮的狂放不羁,胡子长发应有尽有,其实他们的摄影背心跟证券交易所的红马甲换一下也完全可以。支持他们理直气壮扮酷的,不是手里昂贵的光学器材,是下面这些名字,是这些家伙的努力把照相从一个技术活升华出来,在艺术馆获得席位。拍些旖旎风光,花花草草,帅哥美女还要扮的很酷的时候,应该感谢他们,他使我们趾高气扬不被怀疑。同时他们也让他们走过的路越来越难走了,即使数码摄影普及到每个人手上,每一个手机上,产生这样一个名字的几率却只会越来越小。瞎扯这些只是为了给喜欢摄影的朋友们推荐3张碟罢了,看了不白看。

我心与老蒋有戚戚焉。摄影这个东西本身不是艺术,要不拍身份证的照相馆早就是798了。摄影只是一种创作工具,跟语言一样。语言可以用来写小说、诗歌不假,但更多的时候是用来写欠条和账单。语言人人都可以用,并且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跟使用什么设备关系也不大。《红楼梦》无论用甲骨、毛笔、486、苹果,还是超级计算机来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内容。这不是白暨豚都明白的道理吗?然而搞摄影的人大部分都不懂。

初入摄影这个领域,发现这里真是一块暗无天日的领地,比纽约黑帮还要黑。没有几个人会批评别人说话、写字,但有大把的人等着攻击你的摄影作品。哥们姐们,公平一点,既然摄影是一门语言,请用摄影来评论摄影。Youtube不是经常用视频评论视频吗,你们也应该用照片来评论照片。

新教伦理了四个世纪,社会主义了这么多年,才发现摄影领域是一个中世纪的精神死角。在这里,人按照机器的价格分成三六九等,铺张奢靡之风盛行,华而不实之举泛滥。那种对待新手的促狭,对待穷人的白眼,对待他人作品的苛刻,种种宗教裁判所式的批评,在摄影网站上像一根根火刑柱烧得通红。

这些人胆敢这么牛逼,不过因为有一些人曾把照片拍得很好,使其接近于艺术。布勒松、马克-吕布、卡帕……而这些名字跟现在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让我们回归摄影的本质,把它当成一门语言,而不是霸占话语权、满足恋物癖的工具。让我们看看大师是怎么运用这些语言的吧。

刚刚看完了《影像全接触1》中布勒松的短片,字幕翻译得令人发指,幸亏我听力还凑合,记下了布勒松的几句话:

周围的环境跟面孔一样重要。

Don’t go after something, let it come to you.

不用去追,让它自己来到你跟前。

Be there, don’t think, forget yourself,don’t search.

在那儿,不用想,忘自己,别去找。

Succeed, what does it mean? Succeed in living? Succeed in dying? Succeed.

成功,你什么意思?是成功活着,还是成功死去?哼(小电影中,配音演员鼻孔里发出鄙夷的声音),成功?(成你大爷个功!–意译。)

Loading

历史的巧合

Monday, April 28th, 2008

历史是巧合,但也是巧合背后的必然。胶济线铁路特大惨祸让我的思绪飞回到20年以前。

1988年是中国风雨飘摇的一年,那一年里,所有的怪事都让中国人遇上了。上海甲肝,物价飙升,腐败猖獗,奥运这几衬衫,交通事故连连。以至于有人编了一个顺口溜:飞机打滚,火车亲嘴,轮船沉底,物价没准。

这一年结束后不久的春节联欢晚会上,姜昆在相声里调侃道”天安门广场要改农贸市场”,结果一语成谶。

1988年一开年就发生了多起重大铁路交通事故。

1988年1月7日,广州开往西安的272次旅客列车,运行在京广线马田墟车站时,6号硬座车厢由于旅客携带油漆发生火灾,造成旅客34人死亡,30人受伤;

1988年1月17日,三棵树开往吉林的438次旅客列车,运行至拉滨线背荫河车站时因列车制动失灵冒进信号,与进站的1615次货车发生正面冲突,造成旅客和路内职工19人死亡,重伤25人,轻伤51人;

1988年1月24日,昆明开往上海的80次特快列车,运行至贵昆线且午至邓家村间,由于列车颠覆,造成旅客及铁路职工死亡88人,重伤 62人,轻伤140人。

国务院接受原铁道部长丁关根引咎辞职的请求,3月12日经全国人大常委会25次会议决定免去丁关根铁道部部长的职务。当然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仕途,四年后他担任宣传部长,一直干了十年,02年退位。

最为讽刺的是,就在丁关根辞职后没几天,3月24日,南京开往杭州的311次旅客列车,运行到沪杭外环线匡巷车站,由于列车冒进信号,与正要进站的长沙开往上海的 208次旅客列车发生正面冲突,造成旅客及路内职工死亡28人,重伤20人,轻伤79人,其中日本旅客死亡27人,其中26名死者是16岁以下中学生,重伤9人,轻伤28人。

恶梦还没有结束,是年7月2日,郑州开往永定门的415次普通旅客列车因旅客携带银粉燃烧引起列车火灾,造成死亡6人,重伤6人,轻伤13人。

2008年开年便不顺利,气候反常,南方暴雪虽是天灾,铁路电力等部门面对危机不知所措、穷于应付,却应该归结为人祸。幸亏小马哥拆掉了台湾的炸弹引线,但谁也没想到紧接着藏独又内外夹攻。养尊处优的食肉者们本来就没有广济天下的打算,平常歌舞升平还好,一遇到内外危机,立即就变得反应迟缓、爱走极端,并且行为不可预测。与之配套的喉舌系统,依然沉醉于控制欲的虚假满足中,不知道如今的资讯时代,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真正隐瞒。而落后笨拙的宣传方式,只会刺激大众的逆反心理,从而自乱阵脚,把主动权让渡给西方及其信徒。有时候你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否则为什么把一件理直气壮的事给说得无理赖三分似的。

我不挂什么红心,但我觉得借此咒骂挖苦爱国主义的也不是什么好鸟。是的,没错,你偶然生在这片土地上,你觉得不应该对它有任何感恩。按照你的逻辑,你也是一颗精子与一粒卵子偶然结合的产物,但是你得管那个精子与卵子的主人叫爹妈。

我有点语无伦次了,最后表达一点愿望:

希望有人为这次事故负责,希望有人因此丢官罢职甚至坐牢,希望丢官的人以后不要当上真理部长。

Loading

在这个混乱残酷的四月

Monday, April 28th, 2008

一定要关掉IE,关掉火狐狸,关掉一切能上网的软件,关掉MSN,关掉旺旺,这样才能开始说句人话。

濒临死亡,早就了我的表达;濒临失语,却让我说不出一句话。时局变幻莫测,耳边瓦釜雷鸣。看右派们张牙舞爪、自娱自乐的样子,真不忍心扫了他们的雅兴。看食肉者进退失据、忽软忽硬的表现,也让人对今年的运程不敢乐观。

灯光已不够用,快把火把点燃。在这个混乱残酷的四月,需要触动生活的痛点。

罗兰巴特把照片中打动人的那种东西叫做puctum,既是一个个像素组成的小点,也是一个个针刺的小伤口。我们不能拒绝生活的刺痛感,让自己全然麻木,从而丧失对世界的惊奇。

从本周起,减少上图的数量,开始多说人话。

Loading

渴慕

Friday, April 25th, 2008

life-drama-cup

你渴吗
真渴吗
你孤单吗
真孤单吗

播种的是他
收割的是他
赏赐的是他
收取的也是他

Loading

恶梦

Wednesday, April 23rd, 2008

nightmare-600

Psalms 138:3 In the day when I cried thou answeredst me, and strengthenedst me with strength in my soul.

A我做了一个梦。

B我也做了一个。

A也是恶梦吗?

B说不清是恶还是善。我梦见我的思想脱离了身体,飞起来了,我看到了溪流、山川,也看到身边齐飞的蝴蝶。

A是灵魂出壳?

B有那么严重?

A比我的要轻一些。

B你做了更恶的梦吗?

A是,我又梦到了电梯,一部破旧的电梯,它裸露于高大的建筑物之外,只有几根生锈的钢缆相连。电梯上只有我一个人,我下不去,也喊不出声。

B那是什么声音?

A声音,你听到声音了?

B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我,它说:你不能这样,一个人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应该这样。

A那应该怎样?

B应该怎样?我也是这么问它。可是每当在这个时候,它就一言不发。

A难道我们无处可去吗?除了这么站着。

B如果我俩等待戈多,至少我们会找点有意思的事做,比如拍照。

A他们都管那叫摄影。

B我们可以拍那棵歪脖树,从各个角度,比如,我们可以挖一个洞。

A在树上挖一个洞吗?

B那也可以,很少有人从树里拍一棵树。

A也很少有人从人的肚子里拍一个人。

B也许我们可以互相拍。

A从肚子里?

B听,那声音。

A我听不到!

B真替你可惜,它那么清楚,每个字都钉在我的心上。

A它说什么?

B我听着呢。

A你听到了什么?

B我在听。

A这声音让你心烦吗?它像鼓声一样催促你上阵吗?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应该这样。你要么顺服那声音,要么干脆不去理他。我们都有恶梦,但我们都相信,我们都有权利醒来。我们不是声音的奴隶,我们不欠谁的。你要做的,无非是砍断那根粘联的脐带。那并不难。每一个新生命都带着血污,只有木乃伊才填满防腐的香料。

B我在听呢。

A你应该听从你内心的呼求,你应该拿出很少使用的勇气来。我们都不应该这样,这不是我们的目的地。走出去,你应该走出去。也许我们无路可去,也许我们还会鬼打墙,但至少我们没有让自己的腿长出根须,我们没有让自己变成一棵歪脖树,等着末代皇帝来上吊的树。让恶梦结束吧,就在今夜,就在此时。

B没有别的选择了?

A我要走了,我要去对付我的恶梦。记住我的话,没有什么是注定的,一切都可以改变。晚安。

Loading

一次

Sunday, April 20th, 2008

Smiles-in-hostel2

一次,在东山弄的青年旅舍门口,我看到这个陌生姑娘,她在看书,我举起相机,她抬头看见我,给我一个灿烂的微笑。

young-couple

一次在植物园,我看到这对小情侣,我正好带了550EX闪光灯,我问,我能给你们拍张照吗?他俩应允。我看到了他俩眼神里的光。

Loa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