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在精神上相互摧毁
经济学者郭艳茹在博客上,发现的一个“小句子”,原文说:
早晨在厕所里看上周的《齐鲁周刊》,看到讨论婚姻的一句话,作者不祥:婚姻就是两个人在物质上互相帮助,在精神上互相摧毁。其刻薄而冷峻,颇有当年张爱玲的味道。为了这些偶尔冒出来的小句子,我经常买这份报纸,这差不多是我唯一买的纸质报纸了。
【造句】上帝看亚当一个人生活不好,就给他造了个夏娃做伴,原指望他们在物质上互相帮助,谁成想他们却在精神上互相摧毁。
2、卧槽泥马
上海机关报《解放日报》近日考证出“卧槽泥马”的出处是《战国策》。文中说:
“卧槽泥马出自《战国策》,形容虚有其表、窃居名位者,即使有相应的地位,其能力也不足以胜任,等同于烂泥扶不上墙。”
一时民间哗然,原来这句网络暗语系出名门。不过历史学者宋石男撰文抨击此说法纯属扯淡。他查遍了《战国策》,也没找到这句成语。
请教生活在杭州的人民他们会告诉你,“泥马”可是有渊源的,它来自一个荒诞的传说,“泥马渡康王”,赵构被金兵追击,骑上一匹泥马才侥幸逃脱。后来他建立了南宋,年号建炎,就是宋高宗。
在网上与一位办了个音乐网站刚被低俗的朋友聊天,讨论着这个典故,一副对联诞生了。
上联:泥马渡康王 几度铜驼悲夜雨
下联:卧槽小赵构 多少金鸡笑春风
横批:一蟹不如一蟹
3、壹亿陆
张贤亮在《收获》2009年第1期发表了一部小说《壹亿陆》,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张看到小报上说,现在最严重的危机不是金融危机,而是男人精子量的下降,精壮正常男人,精液里精子的含量应该达到1.6亿,可是一般人只有1/3不到。小说的主人公叫王草根,是个拾破烂的,他的精子含量够数,因此成了被利益集团追抢的对象。
在《南方人物周刊》(2009.3.2第九期)上,张贤亮接受记者采访。说了一些跟壹亿陆一样生猛的话:
“现在的作家都退到哪里去了?要不写历史,要不就似写个人的内心感受,个人生活的遭遇。我借一个荒诞形式一下铺开了这个时代,这个社会,他们写得出来吗?他又这么广阔的视野吗?有对社会这么敏锐的感受力吗?”
然而,在同一期杂志出现的美国记者何伟可能不认同张贤亮的自负。
4、知识分子和大众之间的鸿沟
就是上面提到的这个何伟,他的真名叫Peter Hessler。在《南方人物周刊》(2009.3.2第九期)上,何伟写了一篇《中国人什么时候想要公正?》,里面直言他对中国社会的感受。里面说的话,我同意得不能再同意了。I can’t agree more.
何伟说:
“我很难和中国的知识分子有密切交往。这很奇怪。中国的知识分子很关注历史、国际的观点,有时过于看重这些问题并把它们强加到与之打交道的外国人身上,这让你时刻觉得自己是个外国人。我倒觉得自己更容易被工农大众接受。一开始,他们因为你是外国人感到稀奇,但很快就接受你并且不把你当外人看了。普通的中国人非常非常务实,这是我喜欢他们的众多原因之一。这种务实让我更容易与他们打交道,因为他们总是通情达理的。但我又必须说在中国当一个知识分子真难。糟糕的历史,复杂的政治,教育制度也不鼓励独立的思考者。”
关于中国的小说,何伟很纳闷为什么作家们那么酷爱象征。
“在中国,知识分子和普罗大众间的确有一条鸿沟。有时候我会吃惊:为什么当代中国小说会有这么多抽象、象征的作品?比如《狼图腾》,这本书无论在文字上还是在象征意义上都和中国的现状隔得很远。在美国南北战争结束后那段时间,社会变化剧烈,资本主义蓬勃发展,战争的伤痛被抛下,美国当时的作家们试图抓住社会心理,于是我们看到了德莱塞,看到了克莱恩,也看到了杰克•伦敦。他们在各个层面关注这个社会。我希望同样的现象出现在中国,但好像情况并非如此。也许一个原因是知识分子和大众之间的鸿沟。中国的小说家关注民工吗?好像不。但如果他们想要抓住当下最重要的故事,他们应该关注。”
我试着提供给何伟一个答案。中国作家之所以酷爱象征,不直面现实,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是商业利益,二是政治安全。写农民工的小说谁看?不用隐喻、暗语和象征,文字能安然存活吗?
不过张贤亮这么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一下铺开了这个时代”,确实挺雷人的。说到底,还是知识分子跟大众有鸿沟啊。写字的认为写了整个时代;看字而不写字的人觉得不过是一个瞬间;既不写字也不看字的人假如听到这个故事,只会用一个字评价: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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