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ts Tagged ‘读书笔记’

人生读书蛊惑始

Sunday, January 13th, 2008

牟森的蛊惑下,我买了一本特吕弗影评集《我生命中的电影》,花了40元,还不打折。

牟森看这本书,常常发出会心的微笑,因为书中评介的古董电影,他90%都看过,而且特吕弗的一些观点,还跟他不谋而合。而我,只看过其中三四部,就像参加了一场别人的同学会,人家在八卦得热火朝天,我却听得云里雾里。

不过幸好,特吕弗喜欢总结。比如他评论《你好忧愁》这部电影的时候,说出了我潜伏已久的心声。

“电影是女人的艺术,即女演员的艺术。导演的工作就是寻找漂亮的女性来做漂亮的事。”(p.122)

我恍然大悟,为什么有些电影不好看,原来是没有漂亮的女演员,或者有靓女却没有做漂亮的事,比如:《十面埋伏》。

特吕弗说,希区柯克玩着玩着电影觉得没劲了,就开始为自己制造障碍,然后一次次跨过去。我觉得这一段话几乎就是在说牟森。

牟森太好学了,他的刻苦让我在偶尔玩一会儿游戏的时候,有一种负罪感。他在不惑之年,开始读《24史》,并为南都写专栏。他还对新闻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如果有一天,《法制晚报》上出现“本报见习记者牟森”的字样,我不会感到惊讶。让我惊讶的是,他居然有耐心看完德国的《故乡》三部曲,这套电影共分三十部,总长五十小时四十六分钟,虽然我看美剧的时间加起来远超过这个数,但大闷片能跟《迷失》相比吗?

为了表达我对牟森的仰望,我准备把特吕弗放进厕所,一篇篇读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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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用告别以谢天下

Friday, January 11th, 2008

萧瀚因为杨帆门事件,今日宣布辞职以谢天下(详见他的博文《关于杨帆门事件的致歉与声明》)。我以前不知道萧瀚是做什么的,现在知道了,他是中国政法大学的老师,明天又将不知道了,因为他已经提出辞呈。

萧瀚说:“为了让这个昏乱的社会清醒,我必须做出这样的牺牲。”这话听起来这么熟悉,让人联想到谭嗣同、陈天华。但是,我认为萧瀚的牺牲可能未必有那么大的作用,不是牺牲得不够,而是牺牲这种方式本身就有疑问。

告别很具有悲剧的美感,会唤起人们的敬畏与怜悯,亚里斯多德地下有知会感动的。可是在悲剧性已经渗透进生活每个缝隙的今天,人们很难被戏剧性的场面所震撼。

萧瀚辞职就讨论到这里,以下是另外一件事,跟上面的议论毫无关系。

这两天,天涯在讨论另一场更悲壮的告别。一个女子,因为男人的背叛而跳楼,她留下了一个博客,最后一篇是在她自杀前两天写的。

这事太惨了!可以说是每个女人的断肠崖,也是每个男人的大恶梦。任谁遇上,都会诅咒自己出生的那个日子。

如果加以理性的分析,不应该回避这个问题:男人的背叛是主因还是诱因?

天涯上的讨论称,这位女子早有抑郁症,男人背叛和小三的出现,促使她走到了这一步。

如果以上为真,那还应该追问一个问题:假如没有小三,她会怎么样?

我们都试图从一堆繁杂的事物中理出头绪,都试图用因果关系来解释这个世界,但是世界不是用C++写成的,缜密的逻辑关系,可能永远无法看透。

那么,面对告别的背影,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我们只能说,不要轻易去“谢天下”,第一,“天下”可能不会领情,它甚至都不会说“不客气”或是“我的荣幸”。第二,“谢天下”的成本太高,每个人一生只能“谢”个一次、两次。谢完,就只能转身走了,只留下巨大的谜团,让天下人猜个不休。

别急着告别,还有好多事情等你做,让天下去谢它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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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冰观火之希拉里

Thursday, January 10th, 2008

国内的专栏文章除了连岳的“爱问”之外,似乎都太严肃了。所以,我准备讲一个文雅的黄段子开场。

一对济南老夫妇,隔壁住着一对小夫妻。先普及一下济南方言,么,“什么”的意思?夜里,墙那边难免传来男欢女爱之声,老翁不禁长叹一声。老妪说:“愁得么,忧得么?人家有么咱有么!”老翁说:“人家是么,咱是么,人家干么咱干么?”听不明白的,请往下读。

美国各大报刊的专栏,最近的话题肯定是大选。大选对咱们来说,天寒地冻,隔岸观火,既幸灾乐祸,又得瑟哆嗦。

今年民主党的呼声很高,因为人心思变。Change又成了政客们嘴上的时髦词。我记得1992年大选的时候,克林顿挂在嘴边的就是这个词,看来夫唱妇随确是永恒的真理。莫非?老克也有琏二爷的爱好,为凤姐办一件事就要求床笫上换个花样做回报,因此,夫妻二人才天天说change,change。

华盛顿邮报的一篇评论是这么开头的:

Change!Change! Change!Change!
How?How?How?How?

不过要说口号有一定作用的,至少可以心理暗示。希拉里同学在新罕布什尔州,出人意料地击败了同门兄弟、呼声很高的奥巴马(Obama),以3个百分点胜出。这与此前的民调结果大相了17%23%的径庭(感谢网友Alice指正),就在大选前一天,奥巴马领先希拉里20个帕仙–东南亚人民对本文亦有贡献。

Why?Why?Why?Why?

“请教专家,他会告诉你!”此刻,我多么怀念全国牙防组啊,可惜,在这样重大的问题上,这个中国最有作为的非洲政府组织失声了。于是,我们只能聆听民间的说法。安替同学给我们做出了解答。他认为:希拉里的眼泪征服了花岗岩州。安替同学没去莫斯科留过学,他依然相信眼泪。可是一些到过越南的老美,可能不这么认为。谁记得这句那句ZIPPO之歌:“不要跟我提越南,因为我TMD到过那儿。”扯远了。

《纽约时报》的专栏作家认为《他们被误导了(They Were Misinformed)》。文中引用斯坦福教授Jon Krosnick的分析。

选举研究表明,同为热门候选人,名字排序很重要。排名最靠前的比最靠后的要高3%个百分点。当然这条研究结论跟我们没关系,所以以姓氏笔画排序依然很重要。

往年美国的选举办法是,每个选区用不同的姓氏排序,保证大家机会均等。但这次做了改革。从26个字母表里随机抽取一个字母,以它为开始,向后排序。

大家猜抽到的字母是什么?A,这位观众的答案已经很接近了!再猜猜。是,Z。这跟从A排起也没区别,因为没有候选人的姓氏以Z打头。

如此,则候选人Joe Biden(姓氏是B打头,下同)排第一,Hillary Clinton也排在很靠前。

而可怜的Obama同学,只能排在21个候选人名单中非常非常靠后的位置。等选民看到他O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还要抓紧回家抢购橄榄油呢,听说家乐福又打折了。

“因此,我打赌,恰恰因为希拉里打头,奥巴马靠后,才产生了3%的选票差。”斯坦福教授信心爆棚地说。换了中国教授,不会这么肯定。中国教授只打人,不打赌。

像所有专栏文章一样,结尾应该有一个含蓄隽永、发人深省的小尾巴。这篇也不例外–

Barack Obama应该多么郁闷,当初怎么没有嫁给Bin Zhang啊!对不起,编辑刚刚告诉我,Obama是男的,而且是非洲裔。我这么写,犯了双重歧视。

可我多么真诚希望奥巴马同学能够当选,这样出于惺惺相惜,陈晓卿同学的纪录片续集《森林新歌》、以及前传《森林不老歌》就可以融到新的投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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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与《爆肚张》

Thursday, January 10th, 2008

Update:《幼儿园》(Youku在线欣赏

我现在害怕夜晚的逝去,或者说,我不愿见到黎明。黑夜从大地上升起,缪斯们张开了双翼,对我来说,这曾是多么甜美的时光。可现在,我盯着床头的电子表,生怕一不小心就凌晨两点了。

再也无暇看电视,让大脑浸泡到CCTV-新闻频道的温吞水里。我要利用这有限的夜晚看碟。特吕弗托牟森告诉我:电影和人生的方向是相反的,人生往下旋,电影向上走。电影为每况愈下的人生提供上升的可能,至少是上升的欺骗。

昨晚我连看了两部纪录片:《幼儿园》和《爆肚张》。《幼儿园》在国内纪录片界早已鼎鼎大名,我曾经从好几个朋友嘴里听到对这部片子的描绘。据说它的导演张以庆深入幼儿园,拍了三年的时间,光素材就有5000分钟。今晚有幸目睹真容,真是:若与她多情小姐同罗帐,怎舍得她叠被铺床。

片子很细碎,但剪辑得很巧妙,心理辅导员对儿童的访谈贯穿全局。这部片子,深入到了隐秘的儿童世界,让人时不时大笑,笑里又含着泪。童稚世界跟成人社会比,更能充分地显露真实的人性。这部小片,有时候像动物庄园,有时候像动物世界。小朋友之间的打架出现了数次,流血的场面有两次。令我惊奇的是,面对袭击,受害者的第一反应不是反击,也不是逃跑,而是默默忍受挨打,接着震惊沉默一会儿,最后,以80分贝的高音大哭,以唤醒代表正义的幼儿园老师的干预。还有的小孩选择了韬光养晦,等打人的小孩不注意的时候,发动报复性偷袭。

片中幼儿园的老师已经尽责,但可以看出成人世界的粗暴与欺诈。比如,老师会假装把中班打人的小孩驱逐到小班去,老师还会去拍打训斥打人的孩子,这些方法恐怕对孩子的心理发展会产生影响。不过,与把孩子送去全托的父母比起来,老师并没有什么需要自责的。我不明白,中国的家长何以那么忙,把孩子一周五天放到幼儿园里全托。幼儿园,更像一座小兵营,或者一座小监狱。孩子,应该在大自然中成长,退而求其次,应该在父母身边生长。要让你的孩子,半夜起来,能够抓住父母的手。体罚有时候也是必须的,没有边界的自由只会产生更多不安全感。家长应该让左右手明确分工,左手用来教训,右手用来示爱。我想,我会是一个天然的好父亲……

《爆肚张》让我鼻子发酸,开始打和菜头占线的电话,等电话接通,我悲怆的情绪却消失了。

2004年,为了奥TMD运,西城区决定拆迁后海旁的民居,改造成绿地。“爆肚张”的传人老吉家也在拆迁之列。当我看到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提着材料,去找拆迁办商量,又冰冷地碰壁的时候,愤怒开始在胸中积压膨胀。好吧,让苦难更加苦难,让耻辱更加耻辱,让苦难唱起歌来,让耻辱跳起舞来!

但是苦难和耻辱暂时退却了,拆迁大限已到,北京改弦更张,决定暂时不拆后海。达摩克利斯之剑又缩了回去,依然悬在半空。

两部纪录片打发了我短暂的夜晚,夜深了,可诅咒的黎明蹑着脚步走来,不敢关台灯,我裹了裹被子,翻身睡去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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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不厌百回揭

Wednesday, January 9th, 2008

这两天,有一个与上海交大有关的帖子又火爆起来,帖子称:

前几天,上海交通大学网络故障,不能连外面。面对信息闭塞的无聊苦闷,学生们在内部网乱逛。大概是教导处那位昏了头,下面这份东西共享却没设密码!呵呵,学生将它贴到交大饮水思源站上后,20分钟后就被斑竹删了,不过已经成为了当天十大之二,不过后来者看不到内容罢了:)

接下来是一串高考照顾生的名单,还有托请人的名字。

不过这个“前几天”前得有点厉害,事实上,这是2001年的一个帖子。中国经济学教育科研网经济学论坛上这个帖子,清清楚楚地写着发表于2001-8-21。

早在2004年《e时代周报》记者曹天,就借“网络隐私”这个话题,把这件事披露出来

当互联网搜索的功能越来越强大,大家要想保住一丝隐私,已经变得越来越难了。前年夏天上海交大的一次网络泄漏事件,也轰动了整个互联网。当时上海交大连接到外部网的接口断开后,学生无法上互联网,只能百无聊赖地在校园网里转悠,进而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获取了一份走后门打招呼的高考拟招生名单。有好事者通过google搜索引擎,将名单中涉及的近百号人物挨个搜索了一遍,引发了高考招生中的一个巨大黑幕。后来导致教育部不得不出来为这事辟谣。

这件旧闻被人重提,一方面说互联网是一个没有记忆的媒体,网上7年相当于人类历史长河中的700年;另一方面则说明,人们对官、商、文教都存在天然的怀疑,任何有关黑幕的网文都会引起大家的关注。

旧幕重揭,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如果大家再把名单中的“考托”Google一遍,发现这些人要么继续在位,要么已经平步青云。一起小小的网络泄密事故,对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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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两个大饼

Tuesday, January 8th, 2008

小的时候,跟我一般大的孩子,谁不憧憬2000?按照宏伟蓝图,中国将基本实现四个现代化。四个是哪四个?工业,农业,国防,科技,现代化是啥玩意?就是跟时代的地球人同步。这些概念太抽象,还是感谢那是的科幻作家,他们给了“四化”直观的描绘。西红柿大如西瓜,开飞行器上下班,向敌人发射珊瑚岛上的死光,全民破解1+1=2。

2000年很快到来了,西红柿大了一圈,但味道已经差远了;城市奇堵无比,天空蒙上一层灰;新武器没出现,互联网出现了,据说哪怕核爆炸都不能切断通讯;懂数学的人都去美国发展,剩下的人在沙发上看幸运52。

现在又有一个大饼摆在我们面前:2020,首先是人均GDP翻两番,不知道是不是届时要减少一半人口;然后卫生部长说要实行全民医疗。为什么是2020呢?比较合理的推测是,陈部长认为,那时候中国就富有了。

在我看来,全民医疗的意义大于GDP,GNP,也大于大西瓜和飞行器。中国的医疗制度曾经学过苏联和美国,据说现在要改学欧洲了。英国的全民医疗系统(NHS),是英国人的“宗教”,历届政府不管什么政党上台,都不敢改变全民免费医疗体制。如果改变会怎么样?英国人的回答很简单:Revolution.

其实全民医疗跟国家富不富裕没有必然的关系。NHS诞生于1948年,那时的英国刚刚经过战争的洗礼,千疮百孔,百废待兴,但是英国人果断地实行了全民免费医疗制度,不仅惠及本国人,而且连在英国的外国人也包括在内。这是一个决心和理念的问题。

距离2020还有12年,中国版的NHS有没有实现的可能?实在叫人难以预测。那毫无医疗保障的农民现在怎么办?是继续憧憬大西瓜,还是坚持忍着不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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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奥威尔道歉

Monday, January 7th, 2008

我为刚才那篇博文后悔,不是因为它表达的观点,而是为它表达的方式:太直露,太草率,没有审美价值。

1946年,乔治-奥威尔写了一篇随笔《我为什么写作?(Why I write)》。他把写作的动力分为四类:1、纯粹自私;2、审美热情;3、还原历史;4、政治目的。

奥威尔认为,没有一个作家可以摆脱个人经验。他之所以成为《动物庄园》的作者,跟他的个人经历有关系。他在印度帝国警察局做过五年警察,目睹了权力的残暴和穷人的悲苦,这让他开始痛恨权力对人的压迫。

奥威尔继续说:

我写作是因为有一些谎言需要揭穿,有一些真相需要唤起注意,我最初始的目的是获得听众。但是,无论我写的是一本书,还是一篇杂志文章,我都不会不让它产生审美体验

(I write it because there is some lie that I want to expose, some fact to which I want to draw attention, and my initial concern is to get a hearing. But I could not do the work of writing a book, or even a long magazine article, if it were not also an aesthetic experience.)

骂街是不会产生任何审美体验的。为此,我决定收回“畜生”这个词,并向我最喜欢的英语作家之一奥威尔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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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畜生们,行行好吧!

Monday, January 7th, 2008

那个说出“很黄,很暴力”的小姑娘成为某些网民口诛笔伐的牺牲品,以至于她的父亲不得不出来发表了一封公开信

对于这件事,我很愤怒!未成年人有免受黄色暴力内容侵害的自由,即使在你们崇拜向往的西方国家也是如此。

我不是道德家,我承认我比你们还黄,我有钱了,就会买一台双核8Tb的服务器,里面装满毛片。

我也不赞成网络扫黄,反对一切伤害表达自由、浏览自由的管制。

但这不等于你们可以为所欲为,这不等于没有底线!

畜生们非畜生们,行行好吧!放过这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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