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ts Tagged ‘nonfiction’

诡异的冰岛火山

Sunday, April 18th, 2010

有很长时间没有关注新闻,然而,最近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对劲。先是冰岛喷发了一座火山,喷就喷吧,地壳运动而已。后来,欧洲的航班都停运了,因为怕火山灰吸进引擎后,产生不可预知的结果。最近情况更加不妙,不但欧洲航班取消,亚洲,美洲到欧洲的航班也取消了。各国元首,竟然无法出席波兰总统的葬礼。德国总理默克尔是坐着大巴,从意大利返回的。

火山爆发

这张图就是正在喷发的冰岛火山,在闪电的交相辉映下,让人奇异又惊心。

波士顿大图《冰岛火山》专辑,让我们看到了只有在灾难片和科幻片中才有的场景。

4月17日《纽约时报》的报道让人有点担心。报道说,航空业每天损失2亿美元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火山专家也不知道这次喷发会持续多久。尽管现在看来灰尘都排向高空,但2微米的粉尘如果飘到低空,足以对肺产生伤害。

以往每逢天灾,人们就开始反省自己没有保护好环境,可地壳下的剧烈运动可没有人类的责任。莫非各类文明预测的末世,真的要降临了?

手绘

想着想着有点发呆,就涂鸦了一幅小画。

我要问的是,假如世界末日来临,你愿意跟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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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村庄》冬

Sunday, March 7th, 2010

早晨用了很大力气才推开屋门,我说:“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晚上父亲推开院门回来,像个雪人,他说:“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大雪把村里的沟沟坎坎都填平了,没有树的地方,根本分不清,哪是沟,哪是路。放眼望去,田野里看到有人推着自行车在奋力地走,一分神抬头再看时,那人已经不见了,又过了一会,只见他从雪里钻了出来。

团雪球打雪仗,那是必然的,但不是最歹毒的。当我站在教室门口看雪景,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冰凉急坠,一个寒颤,原来是脖领子里被塞进了雪球。

落在脖子里的雪,让我想起另一种冰凉,那是每一个小男孩的恶梦。家里某一个女性亲属,在不征得你同意的情况下,猛地往你脸上抹上一块雪花膏。仅仅出于礼貌,让你没有撞墙。后来你长大了,老婆把一块冰凉的面膜贴你脸上,恶梦又复活了。

在漫长的冬天,小姨来到我家。她最大的爱好是给我梳头,为了让我的头发能够服服帖帖,她开始在我头上吐唾沫。我很悲愤,又不敢得罪她,开始啪啪地打自己的头。

乡村的冬天,我们在打架,茫茫的雪地里,我们在打架,为了一盘军旗的输赢,我们在打架。我把这个小孩按到在地上,他年龄身量比我小,可辈份比我高。他哭着回家,我知道创了祸,就在小伙伴们的簇拥下,上他家去赔情。

冬天的玩具是火柴枪和手榴弹。用铁丝弯成枪,自行车链条做枪膛,里面塞满火柴头上剥下来的“火药”,皮筋绑定撞针,扣动扳机,撞击火药,啪地一声,手感跟真枪一样。用这把心爱的驳壳枪,我亲手代表人民代表党枪毙过三个小伙伴中的叛徒。

手榴弹是用木头削成的,在弹体上刻出一个凹槽,里面放上一个炮仗,把引信缠绕在火柴头上,扔手榴弹的时候,手勾住火柴盒的磷片,正好擦过火柴头,就会在半空中听到一声炸响。我们用手榴弹攻占了村西头坏孩子们的碉堡,一个草垛。

村西坏孩子把我俘虏后,让我平生第一次摸到气枪,那冰凉和沉重的枪体把我征服了。坏孩子们给了我一个烤熟的玉米,说跟着他们,天天都有烤玉米。我决定叛变,晚上和奶奶睡在炕上,我一边啃玉米,一边很慌张。

我发烧了,父亲连忙请来村里唯一的中医王二大爷。他给我号完脉,并不急着打针,而是先上了炕。父亲见势,就热了一壶酒,端来一盘虾皮鱼干。二大爷果然见多识广,他讲了一个飞行员冷冻30年后来又复活的故事,因为他是二大爷,又因为他说是从报纸上看来的,没有人敢怀疑故事的真实性。

你无法想象一个小男孩对鞭炮的迷恋,那是潜意识里对爆炸、破坏和征服的想往。为了防潮,农村一般都把鞭炮放在最热的炕头,我半夜醒来,都会去摸摸那些硬梆梆的爆仗,它们已经滚烫,随时都在准备爆炸。

我童年最狼狈的事情发生了,我们在池塘边放鞭炮。一颗没有裹紧的爆仗,在火药的助推下,贴地飞行,向我袭来。我赶紧躲闪,正在庆幸,却感觉小腿灼热难当,是棉裤的裤管着了。我不是邱少云,可以忍住灼痛,也不是罗盛教,敢于跳进冰水。于是我把棉裤脱了下来,此时,恰巧一群嫂子大婶走过,笑得一个个捂着肚子打滚。从那时起,发誓要当一个作家,把她们写在小说里,鞭笞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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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村庄(49-58)阴亲

Sunday, February 21st, 2010

49、春节回乡又见“阴亲”盛行。所谓“阴亲”,学名叫“冥婚”,说白了,就是给死去的人讨一个死去的人当老婆,让他们在阴间结为夫妻,共赴和谐黄泉。

50、“阴亲”的起源,本来是为未婚死去的男女,举办的一个婚礼仪式,目的固然有迷信的成分,但更多是为了活者的人,即死者的家长,使他们能够成为“亲家”走动,得到一点安慰。但眼下,“阴亲”变成了赤裸裸的交易。

51、表哥村里一小伙车祸身亡,听说邻村一姑娘也刚车祸死了,死者家属连忙拜托表哥去提亲。因姑娘家获赔了30万,表哥知道这次要大出血,问女方多少彩礼,对方不肯说,表哥迂回问到女方住院花费8万,立即回村提了十万现金,订下这门阴亲。

52、找“阴亲”对于死去男丁的家庭来说,是典型的买方市场。因为,作为阴亲的另一方,女方,必须是未婚死去的,才有资格进入阴亲市场,男方,则不受婚姻状况的限制。

53、由于未婚死去的女子远远少于婚姻状况不限的死亡男子,“阴亲”市场出现了女方待价而沽、奇货可居的行情。现在找一门阴亲,男方至少要给女方10万元的彩礼,那些活着娶不起媳妇的人,死去就更娶不起了。

54、听说我们那儿一个未婚男青年死了,他家人打听到本县有一个未婚女子刚死,于是准备了15万去提阴亲。不巧,正好本地一做房地产的老板的爹死了,老板想为爹找个黄花闺女做阴亲,就甩出25万现金。最终,女子跟房地产老板的爹合葬。

55、有一女,丈夫死了,想改嫁。婆家说,可以,但是你死之后,必须跟我儿子合葬。女子跟新丈夫想了想,哪有嫁给张家,再与李家合葬的道理。干脆,为死去的前夫买个死去的姑娘做“阴亲”得了。

56、由于“阴亲”市场对女性的刚性需求,一些死去的未婚残障女性,也很抢手。本县有个本科学历的孩子死了,爹娘遍求阴亲不得,就给他找了一个经常裸奔的死去的智障女性合葬。

57、有个远房亲戚的女儿,十四岁那年死了,现在活着的话,应该有24岁了。结果,提阴亲的人也不放过,因死去的年代久远,加上亲戚为人正直,不想拿女儿卖钱,只象征性地收了男方2万元。后来,很多人说他钱收得太少了。

58、“阴亲”虽是陋习,但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华北农村对死者(尤其是男性死者)的重视。中国人大都不信奉宗教,但也绝非无神论者,对死后的世界,还是将信将疑。当然,“阴亲”也是办给活人看的。是一种家族财富实力的炫耀,山寨版的大阅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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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奖悲喜剧

Saturday, February 20th, 2010

年前我听到了一桩悲剧。

我一哥们刚领了年终奖,是一张5位数的存单,装在信封里。领导派他去上级单位送礼,若干张购物卡,也是装在信封里。他不喜欢跟官打交道,冲进人家办公室,放下一叠信封就跑出来。后来他打开包,找不到年终奖的信封,多了一只购物卡的信封!问我怎么办?

我跟哥们说,赶紧回去把存单换回来。他说,信封都交给一个小科员,估计现在已经分发到每个领导手里了。怎么要?现在只能看那个幸运中奖的领导有没有良心,把钱退回来,毕竟存单上写着哥们的名字。可问题是,全世界存单的通用密码都是888888。

我劝他把存单挂失,可万一拿到存单信封的领导,真的去银行取钱,不但会尴尬,而且会暴怒。那以后我哥们的单位,可什么事也别想办了。

我说,那向你领导如实说明情况吧,听他的,如果他说钱不要了,那就让他再发你一分年终奖。我哥们说,那可不行,我好歹也是年薪15万的人,上升空间还很大,岂能因为这点小小的年终奖,给领导留下办事不力的坏印象。

今天是上班第一天,我哥们接到了银行打来的电话,说你的存单多次输入密码有误,怀疑被盗,请你速到银行办理挂失手续。我哥们很意外,去问财务怎么回事。原来,财务给存单设置的密码不是六个8也不是六个6,而是每个人的入职日期。

截至发稿为止,我哥们已经领回了属于自己的年终奖。至于那个多次输入密码抓狂的小领导,让他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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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的第一推动力

Thursday, December 17th, 2009

星空是我朋友,前天晚上,他接到供货商工厂车间班组长的电话。两人并不熟,班组长客气半天终于开口,说自己老婆带着孩子,在杭州乘车去外地,已失去电话联络8小时,问能否去火车站帮助寻找一下。星空问:那么多人怎么找。

班组长说:“应该不难,我老婆抱着一个100天的孩子。”星空急忙打车到火车东站,在候车室里,看到三个抱小孩的妇女,问到第三个,果然是。但对方怀疑星空是骗子,经过给班组长电话确认再四,她才信。原来是火车晚点,手机没电。星空给她买了一些吃的,才回家。

星空认为他做了很平常的一件小事。但一个好一点的世界,就是靠这种信任、付出和友善而慢慢建立的。与其天天在网上高谈阔论,不如简简单单为他人做一点事。

世道再浇漓,人情再冷漠,也不要抑制微弱良知所产生的感动。不能改造世界,就让自己身边的小环境稍微好一点。我们永远是主动的,可以给善良第一推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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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絮语20091216

Wednesday, December 16th, 2009

一、杭州

1、看到中央美院聘任市委书记担任客座教授、博导的新闻,我问同事:“他会画画吗?”同事答:“他会画圈。”

2、应记世上推友少,莫忘天下苦人多。

3、杭州本地一位著名博客遭遇购房惊魂。差一点被房东和中介做局,骗去5万元定金。详细经历,他说会写博文。

4、同事租了一个老太太的房子,三年了,相处很好,同事还经常去看望老太。当老太的女儿知道我同事已经买房、三个月后乔迁,知道他身上已无油水,立即撕毁协议,限令同事下周搬家。绝情若斯,令人心寒且不齿!

5、居家最重要的设备不是家庭影院,而是排污系统,送走了修理工,我给同城好友们发了一圈短信:马桶已修复,有空来坐坐。

6、朋友在杭州大厦发来短信:“杭州真疯狂呀,刚刚去LV买包包,生意好到小弟在门口谢绝闲逛的人进去。”

7、我认为,西湖的冬天是最美的。苍石环碧,落木熔金。今天我带了胶片机和反转片。

8、2009年12月07日至13日,杭州主城区商品住宅成交1316套,交易均价为23539.3元/平方米。 http://tinyurl.com/ybnsbw8

二、杂感

9、英国一智库最新研究结果显示:清洁工每赚1英镑工资对社会贡献为10镑,而银行家每挣1镑则会毁掉7镑社会财富。

10、我给自己立下一个小规矩,当我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我就做两件事:记单词,读剧本。在电梯里,我记iPhone软件里AP的单词。在这个雨夜,我准备看完《朗读者》的剧本。

11、我发现一个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悲哀的事实,虽然物质、感情和精神上的帮助大都来自于好朋友,可是,我在课业和见识方面获得的帮助,往往都来自那些泛泛之交或者陌路之人。

12、单位发了一本书《从政提醒–党员干部不能做的150件事》。老衲翻了翻发现漏掉了最关键一条:“不能站错队”。其实只要做到这一条,150条全做了,问题也不大。

13、人比人气死人,对比两个视频,说明身材对于舞蹈是何等重要啊。http://tinyurl.com/yc5smc2

三、琴

14、看一本德国人写的小书《小提琴名琴》。斯特拉蒂瓦里(Stradivari)简直就是文艺女神们的私生子。他对音响原理有这本能的领悟力,即使到了90岁,他也坚持独自制作乐器,他的制作速度是每周一把琴。中国小提琴家陈曦获得了一把他制作的“红宝石”名琴,此琴价值为600万美元。豆瓣有他的粉丝小组。 http://tinyurl.com/yeowl6x

15、千万不要去爱好者聚集的小众论坛,我随便搜了一下买什么样的古典吉他,就被带到了guitarchina.com,几个帖子看下来,我明白了,越是低手越需要一把好琴,4K是起步价。

四、读

16、学习黄集伟老师,边读书边写批注,这个比用电脑做读书笔记要好,更能集中精力,流畅连续地阅读。书读完,再把不2的批注发到网上,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五、时事

17、独裁不像独裁,联邦不像联邦。诸侯都像群猴,王公都像公公。

18、不改变单向度的思维方式,你讨厌的下台,你上台,结果还是一个鸟样,因为大家都是在同一个笼子里养大的。

19、邓在世,一句“不争论”就可以把各方摆平,如今,政令未必能出得了军机处。种种乱象,已现端倪。神仙打架,小鬼助威。不免扯破脸皮,斯文扫地,魔兽之争,便是一例。但愿早见胜负,以免殃及草民。

20、宫闱夺嫡,朋党之争,诸侯割据,是中国历史的老戏码了,跟这主义那主义还真没什么关系。

21、宪政民主的确是一剂达菲,可问题是中国得的可能是疟疾.

22、现代政治学的常识之一,就是不要把国家、政党或者任何一个组织人格化,它们并没有统一的意志,它们并不用一个脑袋思考,任何决策,都是多方利益相关者互动、博弈、影响的结果。动不动就骂一个人或一个组织,属于陈旧机械的线性思维。

23、我建议讨论政治之前,可以读读关于古巴导弹危机案例分析的政治学名著《Essence of Decision 决策的本质》,本书国内已出影印版。

24、绝大部分人天然的思考模式就是理性决策者模式。假设一个国家一个政党能够像一个人一样思考和行动。当我们说“苏联准备重重教训一下美国”时,不知不觉,就是把两个国家人格化了。这毋宁说是比喻,而不是事实。

25、杂诗

扫黄无处不披靡,满眼皆是敏感词。
才见共党须屏蔽,又闻WAP不能提。
动物庄园天地覆,一九八四现端倪。
奴役之路唯嗜血,蝇王出世未足奇。

26、写文字的人应该具备辨别是非的能力,远离各派黑恶势力,不在他们的罪上有份。

六、收藏

27、收藏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我去了一趟甘肃,就收藏了两个新石器时代的彩陶罐,古朴大方,器形完整,保存良好,只花了100元。

28、很多人不敢涉足收藏,是怕收藏容易出手难,这种担心是多余的。我的一个朋友只出差一个礼拜,收藏了3年的女友,就跟做房地产的诗人走了。

29、收藏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我的哥们只交了花了5元地铁票钱,到人民广场相了一次亲,就收藏了别人的前妻、前妻的儿子,以及一只雪纳瑞。

30、我喜欢既有物质追求,又有精神追求,并且无论哪种追求,都自费解决的姑娘。

网友santonin回复: 我喜欢既有生理需求,又有心理需求,并且无论哪种需求,都自己解决的男人。

七、经验

31、好吧,不装孙子了。其实,我们都喜欢用屏幕取词的中英文对照辞典(金山,有道),但别人问起的时候,还是一个劲地推荐朗文、牛津。其实,我们参加小众电影、艺术片观片会的目的,绝不是为了去打哈欠,而是为了顺便搭讪文艺男女青年。

32、能打车尽量不要搭免费车,非搭不可也尽可能不要坐后座,前天夜里坐顺风车回家,灯光下,发现黑色羊毛大衣变成金黄色,一抖,黄毛纷纷落下,忽然想起来,开车这哥们养着一只金色的牧羊犬!

33、中国人唯恐日子过得还不够辛苦,一定要让家庭成员之间互相施压,彼此埋怨,以爱的名义,行合情合理的伤害。

34、中国人的坏脾气,一半发泄在开车途中(含电动车、自行车),一半发泄在自己的家庭成员身上。所以,他们在工作场所看上去精神还算正常。

35、昨夜写稿,看球,零星地睡觉,醒来,大脑有一点微醺,有一点空白,只记得欧冠联赛,一个富有喜感的画面,最后补时阶段,AL队守门员跑到对方禁区,顶入一球。他高兴得就像打退了拆迁队一样。

36、开会第一定律:倒数第二个领导讲话时一定要上厕所。因为最后一个是老大漫长重要的总结性陈辞,并且不希望别人中途离席。

八、余秋雨

37、余秋雨的粉丝群是那些胸有点墨的官员,所以才处处立碑留文。这些碑文在后人看来都是耻辱和笑话。

38、我准备自费在南京《钟山风景区碑文》旁,竖立一石球,上刻7个大字:“余秋雨,汝蛋痛乎?”

九、故事

39、初中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佳句:“村女搓洗着自己水中的倒影”,醒来高兴得蹦蹦跳跳了一天,直到晚上,无意中拿起那本发黄的《野草》,才发现基本上是《好的故事》里的句子,从那以后我比梁实秋还痛恨鲁迅。

40、想起了我一个哥们,早年在CCTV工作,住平房,很艰苦,后来终于搬了楼房,装了热水器,有一天约主任到家里吃饭。他一个劲地说:“主任,你洗个热水澡吧。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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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阿龙的几点补充

Thursday, December 10th, 2009

感谢这么多热心网友对阿龙的支持与关心。阿龙也发来短信,表示很感动。

阿龙没觉得工资低,他只希望老板能给予员工最基本的权益和尊重。

阿龙其实也不仅仅会做鱼缸,他天资聪颖,动手能力超强,我相信哪怕制造原子弹的老板雇他去,让他干上一个月,他也能学会。

他自己研究出了办公室小型鱼缸系统,有植物、鱼缸、循环水构成,这是深藏在他心里的创业计划,当然,他现在还没有做过市场调查,也无资金与实力实施。

我回忆起了一个细节,临别的时候,我跟阿龙握手,他的手上长满了厚厚的老茧,虽然只有25岁,但那都是岁月艰难的印记啊。

有的网友怀疑阿龙经历的真实性。如果这些故事只出自阿龙一人之口,自然都是孤证,不足以令人信服。而事实上,阿龙并没有主动讲这些,是他的同事小何在旁边说起公司的不合理制度时,他才娓娓开口的。而且,他的故事都有小何做旁证。AUTO CAD就是小何教他的。

一起倾听这个故事的还有花儿老师,以下是她的短文:

事情原委是这样的。小何曾经是我的实习生,帮我和王老师做过一本书。最近书出了,小何拿到稿费后坚持要请我和王老师吃饭,饭局上就带来了这位同事:阿龙。

貌不惊人一小伙儿。沉默地替我们倒着大麦茶。只到他开口。

并不是他口才有多好,相反,接近木讷,辞不达意时就用摇头和叹气来完成。但他说的话,五分钟就会叫我和王老师目瞪口呆一次。要知道,我们是两只见惯江湖翻腾的老海龟。

我明天会给杭报副刊的莫小米老师打电话,告诉她,我一直没有动力完成的《倾听》版约稿,有内容有激情了。

王老师在博客里没有提到的,还有阿龙在甘蔗林里烧石灰、矿山里打磨翡翠的故事。他戏剧化的人生,超出天才编剧的角本。

阿龙四海为家打工的故事,让我想到了马克思的那句话:资本家的每个毛孔里,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这个天份奇高的小伙子,被那个山西籍贯土木工程系毕业的私人老板,以管理黑煤窑矿工的手段剥削着,控制着。

他生病想休息半天,二老板说:今天不去(出差干活)就给我滚。

憨厚的阿龙,滚之前仁至义尽地把鱼缸工程的CAD图纸画出,交给了老板。

老板今天给他打电话了,吃吃哎哎地问:那个线路是怎么走的?

“你不会看图吗?”阿龙心里想,但忍住了这句话,他太善良。

昨晚,我和王老师一次次被阿龙震撼,不仅为他的天份与际遇,也为他的善良。三岁开始的残酷人生,造就什么样的个性都不为过。马加爵不就是这么干的么。看来还真是有天性仁厚这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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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记

Friday, October 23rd, 2009

一个人如果35岁后还不结婚,在他的家乡,就会发生这样的事。刚开始,大家都会问他的父母“抱孙子还是抱孙女了?”,后来只有亲朋好友才问“这小子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再后来,就像战场上突然的无线电静默,再也没有人问了,大家对他的父母道路以目。

我想说,单身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努力过,10多年以前,我就开始相亲了。我记得第一次介绍人把我领到一个姑娘面前,对我们说,你们聊聊吧,我还有点事。然后,我开始跟那姑娘一起在马路上走。双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还是我打破沉默,问:“你有什么爱好?”

姑娘说:“也没啥爱好。业余就是爱睡觉。”

沉默,deadly沉默。我很想说,“睡觉我也喜欢,但是现在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当然,我没说。

一个人的经历如果跟世界名著相吻合的话,那么只能说他是不幸的。下面这件事千真万确发生在我身上。

话说,过了几年,我家里看我依然单身,太不像话,于是托人提了一会亲。亲事的另一端是村里的老支书,他早年在城里工厂做过临时工,现在退休务农,非常看好我这个年轻、并且那时还不算难看的小伙子。

他要介绍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女儿。他有两个女儿,大兰和小兰。大兰长的漂亮一些,小兰长得气质一些。他要介绍给我的人,是大兰。

大兰跟我在同一座城市。在长辈们的安排下,我们在老支书的徒弟家见面了。他徒弟是一个40多数憨厚朴实的中年人,结婚有一女,做得一手好菜。当晚我们吃饭喝酒聊天,我奔着相亲的目的而去,自然注意分寸。当然在推杯换盏中,我也不忘了偷偷打望女主角。她生得模样端正,胸部丰满,在蒸腾的热气中忙里忙外,我带着半分酒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我婚姻生活的未来。而,婚姻,按照我斯里兰卡客户的说法,无非是三件事:Washing, cooking, fucking. 虽然,那时候,我还无法预测奥巴马的横空出世,但我打心眼里呐喊着:Yes, we can.

我觉得很满意,回来就告诉了介绍人。介绍人很高兴,因为这件事几乎就算成了。女方的学历、家境都比男方差,两人又都在同一城市,没有不成的道理。

然而,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兰坚决不同意这桩婚事。而谜底很快揭开,她爱上了老支书的徒弟,那个40多岁的中年人。老支书悲愤难当,以断绝父女关系相威胁,但大兰主意已定,纵千万人,她往矣。

且慢,这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被侮辱与被损害的》里面的情节吗?是的,但它也发生在我身上。

让我快进十多年,说说今年四月间的相亲经历吧。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觉得我一个人生活不好,就想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对方是一个清丽洒脱、爱好文艺的女子。由于知道我的短板,这位老师故意不让我们先见面,而是在网上先聊天。聊了一个多月之后,忽然有一天,我们一半偶然、一半注定地见面了。她比照片上丰满了一些,但魅力更鲜活。我很绅士地打车送她到小区门口,然后很愉悦地回家。

次日,收到老师的短信。“XX短信给我,说她觉得你们将会成为很好的哥们儿。”

我罕见地浑身乏力,回了一句:“全明白。”

此刻我想起了披头士的歌:Yesterday, love was such an easy game to play. But now I need a place to hide away.

我伤心不解的是,为什么我已经很妥协了,对方还那么挑剔呢?

后来我明白了一个残酷的现实:我已经有些老了,而且胖,又没有车、房和足够的钱,王婆所说的:潘驴邓小贤,一样也不占。在求偶市场上,我只能往下看齐,从带一个小孩也可的同龄妇女中,寻找耦合点。

父母电话来,伤心复灰心,他们无法理解的是,在一个找媳妇比找工作容易一百倍的时代,在一个七十岁男邻居续弦了50岁奥巴桑的时代,为什么他们的儿子,居然无法娶到一个合适的老婆?

写了半天,给自己挖了个树洞,我想说的是,Even I am a fucking loser, I am trying to be a loser with dignity.

就像等公共汽车,最初的15分钟是最难熬的,因为你无法确定是继续等下去,还是换个站牌。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尤其是过了半小时之后,那就一条道走到黑地等下去算了。

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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