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for the ‘写作’ Category

妈的,到处都是罗宾汉

Tuesday, October 3rd, 2006

深更半夜了,不能上网的我还在顽强地离线写着Blog,等到天色破晓之后,在校园里捧着笔记本,像唐太宗捧着玉盘接甘露一样,虔诚地接收无线信号。

来了一个礼拜,我没有睡过一次懒觉,最迟一次起床是8:40,考虑到英国佬还在使用夏时制,实际上,每天我都在8点前起床。但是奇了怪了,觉睡得少,却一点都不犯困。经过用哈佛学术规范分析,我得出结论,都是因为这儿的空气含氧量高啊。

像所有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初来乍到,我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人们的生活质量惊叹不已。不见高楼,只见HOUSE,空气像蒸馏过一样,人少车少噪音少,洋妞波涛汹涌,老妇波澜不惊,警察也和气,市民也热诚。我跟同学们一起感叹:瞧瞧人家,人活得像人,狗活得像狗。门口是小花园,出门是大花园。哪像咱们,人不人,狗不狗,门口小垃圾堆,出门大垃圾堆。

但这只是英伦社会的一面。实际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家庭都有黑马。诺丁汉就是英格兰的黑马。

诺市是英国犯罪率最高的城市,当地唯一的报纸Evening Post每天头8个版,基本上都是犯罪新闻,书店里专门有犯罪书籍专柜。唉,很多中国学生,刚到诺市,新鲜劲还没过去,就被来了个下马威。

帝国主义无好鸟。大英帝国已经衰落了,但是排场架子还在。本地的最低工资是每小时5.45镑,只要你往上班的地方一戳,口袋里就会哗哗流进英镑。经济不咋地,还要讲排场。一到下午5点,商店基本打烊。周末更是象征性地开开门,难道他们不怕闲得蛋疼。

羊毛总要出在羊身上,管你是中国来的小湖羊,还是土耳其来的安卡拉羊,两刀宰不出你血来,那叫对不住他们发动鸦片战争的列祖列宗。

我们带着戒急用忍、先SB后NB的的态度来到英国,早已做好了挨刀的准备。但当小刀片刮下来的时候,还是生疼生疼的。

第一刀是外国人暂住证,居然要收34镑,而且规定必须自备零钱。据说香港、台湾来的中国人不用办,是否确实,没有调查。但我们去警察局的时候,确实只看到一群利比亚兄弟与我们为伍。

第二刀是电话。英国的电信公司虽然不像移动联通一样操蛋,但是却有全人类最复杂的电信计费制度。包月送手机,电话免费打,听上去很诱人,但都是12个月起步,对于我们这些暂住期只有10个月的人来说,还是吃亏了。我自带了手机,决定不参加他们的包月,自己买SIM卡充值。到了一家移动店一问,说要先给手机解锁,费用是20镑。我差点一激动就交了这笔钱。后来,同胞中的达人告诉我们,根本用不着解锁,买个SIM卡插上就能用。一试,果然。兴冲冲花5镑买了卡,充了10镑。准备好好一下资本主义电信的低资费。往国内打了两个电话,共计6分钟,卡上就只剩下2便士了。气得我杀卡米拉的心都有了。后来,才知道原来先拨一个特服号,可以享受每分钟5便士的优惠。又充了10镑,打了一分钟,被扣掉了24P,也就是3.6RMB,妈的,也不便宜。

最后,在同学的调教下,我想起了SKYPE。用SKYPE打到中国的电话,每分钟只要0.017欧元。迅速下载一个,用PAYPAL充值10欧元,哇,奇迹出现了!我先后跟老罗、和菜头、张角畅聊了一共40分钟,你猜怎么着,只花了66欧分,也就6.块多人民币啊。还是美国人民伟大,英国,我来错了。

第三刀是房东。至今我们宽带问题还没解决,还在跟房东斗争。

第四刀是人工费。我不明白,英国人的狗腿咋这么值钱?稍微劳动一下,就大把地收英镑。我的笔记本在到诺丁汉的第三天,就挂了。不启动,没反应。我一头大汗,妈的,肯定是主板烧了。此时,我面临两个选择,买个新的,或者修好旧的。我一面背着笔记本,一面到卖电脑的店里乱转。

现在想起来,我都被自己感动了。一个外国人,人生地不熟,口活也不好,背着电脑大步流星走在异国的土地上,还要时刻提防被劫被抢,我太佩服我自己了。

去了第一家店,鬼子说修不了。隔壁是索尼笔记本专卖,一看最便宜的也要700镑。妈的,700镑,700镑我可以在北爱尔兰给和菜头买个白种媳妇了。不,我要扼住命运的喉咙!

于是整整四天,我每天都仔细阅读当地晚报的分类广告,看到修电脑的广告,就一通猛打。结果联系上了一家,距离我的驻地至少40分钟的腿程。我背着7斤重的笔记本,手拿地图册(这本小册子又花了我4.95镑),向着目标挺进。边走边确认地标,见人就excuse me。已经到了广告上说的大街,但怎么也找不到那家店铺。我上了山,进了一条幽僻的小路。我仿佛听见树林里,罗宾汉正挥舞着棒球棍,向我一步步走来……不敢再走了,这时候,我想去他妈的,回去买索尼算了,大不了4个月只啃土豆。但是,顽强的信念再次找到了我,我顺着原路返回,坚信我的电脑能够修好。

就像临来前那个夜晚,和菜头出现在我面前,这一次,奇迹又出现了。我在大街上,看到大大的PC REPAIR的招牌!

进了店,用我的标准新东方口音说明来意,老板兼店员则用浓重的土著英语跟我交流。后来,达成交易,他让我把电脑留下,说晚上交给他一专修笔记本的朋友。价格嘛,让我跟他朋友商量。

晚上,我接到了电话,说,我的电脑内存损坏,能修,但需要40镑。我心里强忍着高兴(我的预算是100镑),然后假装心疼跟他侃价钱。当然,对方不肯退让。我这时却他妈忍不住了,爽快地说,OK,THANK YOU SO MUCH。

后来我想起那个北京的外地人数高楼的段子(一个外地人坐公共汽车,一直在数楼层。售票员说,你数到第几层了,外地人说:16层。售票员说,北京的规矩,数一层交一块钱,拿16块来。外地人乖乖交了钱,下车后,一个劲地敲着窗玻璃。售票员说:你有病啊。外地人说:你们北京人才有病!傻逼,你上当了,我刚才数了23层!)。终于明白,这个故事还真不是编排外地人的。每个人到了别人的一亩三分地,都干过这样的SB事。

SB行为一旦出现将不断出现。我修完电脑回程,发现天色已晚,腿也走不动了。于是决定破费一下,坐公车回。上了车,看到票箱上写着2.5镑,就满身找零钱。资本主义的公交车真变态,你不投币,司机就开着车门等你一个。我那个窘迫啊。好在终于掏出来一把硬币。拿了票高高兴兴坐下。这时,旁边一个好心的英国大婶对我说:你买的这个票,公交车可以坐一天。我草,曹操草,早知道这样,我他妈腿一个小时干啥呢?白痴白痴!

天亮后,要上课了,我就先写到这儿吧。对于英帝国主义的控诉,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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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资本主义初夜

Tuesday, October 3rd, 2006

鱼搁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不管什么人,不管多 NB ,只要让他出趟国,立即无条件变成 SB 。这是一条颠扑不灭的真理。

我的诺丁汉初夜,在兴奋迷惘中度过。迷迷瞪瞪出了伦敦希斯罗机场,终于看到了学校来接我们的大巴。 VOLVE 大巴,装了 1 吨多战略物资,开始经受诞生以来最苛刻的考验。折腾了一个小时,大巴终于驶上了高速公路,黑漆漆的夜里,除了零星的灯光,没有任何风景。喉咙渴得冒烟,但是吝啬的资本主义连矿泉水都不供应。

一个多小时之后,汽车开到一个加油休息区,我们争先恐后地跳下车,兴奋地呼吸着湿冷新鲜的空气。在加油站的超市里,我们第一次接触了“看不见的手”,满货价的英镑符号,对心算和心理是一个巨大考验。一瓶可乐要 99P ,买两瓶要 1.58 镑,便宜 40P 。真 TM 黑,难怪马克思说,资本主义每个毛孔里都流着鲜血和肮脏的东西。但是,钱总是要花,水总要喝,就这样,我花出去平生第一个英镑,喉咙咕咕响,心儿扑扑跳,最后放出一柱长尿,把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车下高速,进入了诺丁汉。路两旁亮堂起来,一排排房子像小孩搭的积木。每看到一个招牌,大家都要放声念一遍,忽然晃过眼前的是 ADULT SHOP 。嗯,记下这个地标, I will come back.

诺丁汉是英格兰东部最大的城市,却一点也没有大城市的感觉。街衢寂静无声,连个酒鬼也看不到。终于到了我们住的公寓,看了看路边的牌子上写着 PEEL STREET 。 PEEL ,不是英文中“削皮”的意思吗?看来我们要做好被削层皮的准备了。

卸行李,看房间,每人一间的斗室,比单身牢房大,比高干病房小,一桌一椅一床一水槽,槽上两个龙头,一热一冷,冷的龙头上写着: Drinking Water.

我长在红旗下,生在新中国,成长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与西方文明世界神交已久,早听说英国的水管子流矿泉水,德国的水管子冒黑啤酒。所以不管 3721 周鸿一,拧开龙头就灌了个肚儿圆。吃了几片面包,睡下,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叫起来,像一只思乡的拉拉蛄。

也没睡个囫囵觉,大自然的力量把我驱赶到厕所。妈的,拉肚子。想起大学的时候,同时学了两个生词: diarrhea (腹泻)和 Non-stop-flight (不停顿飞行),总是搞混。现在,我果然 Non-stop-flight 了。临行仓惶,没有买到 PPA ,只好吃了两味中成药,想不到,李时珍的神草即使在这片蛮荒之地也能调和我体内小宇宙,到了傍晚,感觉好多了。不过, Drinking Water 再也不敢喝了。

最操蛋的是不能上网,原先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公寓被学校的免费无线网络覆盖,到了才发现是个并不美丽的疏忽。公寓里有一部公用电话,我抢在别人出手之前,往里投了一个英镑。电话刚接通,时间就到了,又投一镑,结果一样。我等着电话机找零,才发现中学课本里说万恶的资本主义真不是盖的,电话机里既没吐出便士,也没掉出金路易。我手伸进电话机里快抠出了血,还是拿不回我的血汗英镑。妈的,损失 3.58 英镑,这就是我的初夜。

第二天早晨,阳光正好,我们一行人,昂首阔步走在诺丁汉的大街上。估计自打罗宾汉进城以来,当地居民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每经过一个路口,我们按下红绿灯,老老实实地等待,生怕丢了泱泱大国的体面。过了几条街才发现,原来他妈的洋鬼子跟我们在国内一样,也是乱跑乱闯。于是,大家摘下虚伪的面具,回归本真。

进了超市,我靠,这才知道世界上最幸福的乐土在中国。三头大蒜卖 1 镑,两块小生姜要 90P ,我家种菜的表叔若是知道,不知会怎么想。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贵。吃喝贵的地方,拉撒就相对便宜一些。 4 卷卫生纸不过 50P ,幸亏我没装一箱过来。果然,牛博网友不吾欺也。

大家采购完,满载着炒股割肉后的喜悦,浩浩荡荡返回公寓,开始埋锅造饭。在香气扑鼻的油烟中,饥荒的恐惧终于消除了。看来,在这个地儿虽然下不起馆子,还不至于变成饿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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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丁汉的一堆照片

Sunday, October 1st, 2006

剩下的自己看吧

列宁在波兰,我在诺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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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丁汉第一天

Sunday, October 1st, 2006

现在是诺丁汉时间4:41am,北京时间11:00am,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写Blog。渴了,用战死街头送的搪瓷茶缸喝一口自来水,困了抽一口和菜头送的云烟,临来时买的小收音机派上了用场,上不了网的夜晚,我在听96 TRENT FM,一个跟我一见钟情的当地音乐台。

过去的一天,在惶恐惊奇,劳累奔波中度过。

早晨,我匆匆地跟刘桂兰告别,打上一辆出租车,奔向集合地点。同学们都已经到齐,正跟家人们告别。大巴开动的时候,我看到车上有人在擦眼抹泪,他们的伤感我无法体会,此刻的我,想到的是李后主的一句词:最是仓惶离庙日……

因为一夜没睡,大巴刚开动,我就睡着了。再睁开眼睛,已经到了浦东机场。我们先在机场员工的餐厅吃了一顿过于丰盛的午餐,接着赶往候机大厅。

在大厅,我最后被送了一次行,这回来的是车水马龙老师。马龙老师的老婆秋水长天上个礼拜天先行一步,去了英国。她在利物浦读书,马龙前一天电话里说:“想托你办件事,见到我媳妇时告诉她,今年过年不用回家了。”一进大厅就看见了马龙。他看到我瘪着的行李箱,立即说,这样可不行,箱子会被压扁的。说罢,就帮我重新打理箱子,并动员了我一位女同学把一个背包放进我的箱子。接着,又帮我扣上打包袋。我满头大汗地配合他打包,忽然发现,在成熟老练的马龙老师面前,我几乎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

马龙老师给我拍了几张照片和合影,玉树临风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我们排队托运行李,第一个麻烦来了,一行28人行李总重量超重30多公斤,按航空公司的规定,每超一公斤,要收费396元。全班都过来跟工作人员交涉,最后托了关系才被放行。

填出境卡,手提行李过磅,因为我们持的是普通公务护照,比较顺利地通行了。接着排队办理出境护照查验手续,过安检,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来到了登机口,看着一排排眼花缭乱的免税店,我感觉好像已经离开了中国,靠!原来这就是出国啊!

利用登机前的时间,给家里和朋友们打了几个电话。老罗告诉我,我距离回国还剩287天,张角帮我念牛博网上的留言,和菜头嘱我一落地就上网。等我们落到伦敦希斯罗机场,根本没时间上网,到了诺丁汉的住处,发现无线上网暂不可用。

12个小时的飞行中,我基本都在混睡和吃喝中度过。飞机上的睡眠,就像高烧中的昏睡一样,睡得不踏实,醒来也不踏实。在我断续的清醒中,我发现始终都是黄昏。由于飞机要跨越8个市区,且路线向西,所以太阳老是落不下去。也难怪,谁教偶们去的是日不落帝国呢。

双脚踏上英国的土地,我有点不真实的感觉。跟国内的大中城市不一样,这里的空气居然那么新鲜。(睡觉去,回来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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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简史

Sunday, September 24th, 2006

2006-9-24 5:03:23 阅读(5379) 引用通告 分类: 不分类
曾经以为我有大把的时间,到了凌晨5点05分才发现,我连跟朋友们在Blog上好好告个别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的人生一点都不飙悍,在时间管理和生活自理方面,我是个先天残障人士。

现在是5:27分。

30分钟以前,我在重新装箱。因为31分钟以前,当我把箱子竖起来,里面的东西洗礼哗啦散了。

3个小时前,我在MSN上问老罗,空箱子航空公司给不给托运?老罗说,从技术角度讲,是不禁止的。我又问:假如我一只箱子里只装一把菜刀可不可以?老罗一个劲地震动。

3个小时05分前,我忽然发现,其实我没有那么多东西可以运,一个箱子几乎就可以装下了。装一个太满,装两个太空。人生的荒诞无处不在。我问老罗,老罗说,你到那边需要两个箱子。

4个小时前,我在唱歌:Everything I do, I do it for you.电影《罗宾汉》的主题歌,因为我要去的诺定汉就是罗宾汉的故乡。

8个小时前,我跟刘桂兰、叶子和一位好朋友坐着,他们喝茶,我独自开了两瓶啤酒。

9个小时前,我连续取了扦边的裤子和证件照片。

10个小时前,我想,如果西裤扦不了边,我TM怎么出国啊?!

12个小时前,我在超市里,疯狂采购。电子词典,小收音机,文具,袜子,充电电池。

15个小时前,我坐在电脑前发呆。想写,又怕写不好。只贴了一首歌,还不小心给弄成了自动播放。

20个小时前,我看着和菜头、李寻欢、张角钻进了一辆比夏利还豪华的汽车。

21个小时前,我还在猪一样沉睡,老罗、王小山正扛着行李,急匆匆赶往萧山机场。

25个小时前,我们决定停止聊天,睡觉。酒店提供的叫床服务让人不放心,老罗掏出手机,打到震动,塞进睡衣里。

28个小时前,我们的酒囊打开了。就座的除了上述提到的人,还有AW、流川枫、战死街头、小母牛、月小刀。

29个小时前,我们的夜宴开始了,李寻欢、和菜头走进来。菜头,请原谅我没有惊声尖叫,因为我就是那个坚定地相信奇迹会出现的孩子。

31个小时前,王小山很神秘地告诉我们有个神秘的人物要搭寻欢的车。老罗拨不通菜头的电话,一切都应验了孩子的祷告。

38个小时前,腐败晚餐在王大姐排挡开宴。我给老罗点了两盘八宝酱丁,老罗吃完,抹抹嘴说,我日这狗不日的餐饮界。

算不清楚多少小时以前,第一次凑齐的我们在吃第一顿划时代意义的饭,那个夜晚灿烂得如同白昼。

之前,老罗伸出手走过来,我伸出手走过去。厕所的门紧闭。张角走出来,我发出由衷的惊呼。虽然我知道那里面藏着我的朋友,但我的惊喜没有经过排练。

此前2分钟,刘桂兰憋不住,告诉我张角也来了。

此前1小时,又见到王小山,他的豪华摄影包让我想起那些经常拍到UFO民间摄影家。

此前,张角说,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不来杭州。

此此前,老罗电话说,他误了飞机。

此此此前,小母牛后发制人抵达杭州。

此此此此前,王小山先遣抵达杭州。

此此此此此前,和菜头说,我来不了。

此此此此此此前,电梯里遇到任何一个熟人,都说,你Y怎么还没走?

此此此此此此此前,我参加了20多场送行宴。

此此此此此此此此前,我接到了入学通知单。

多年以前,我说,我要看苏格兰的红月亮。

很多年以前,我说,我要有很多很多好朋友。

很多很多年以前,我来没来到找个世界上,有一个拿撒路人对门徒说:你们这些小信的人啊,为什么疑惑呢?如果你们的信心有荠菜籽那么大,即使让面前这座山,移到那边去,你们天上的父也会让它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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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唱的歌

Saturday, September 23rd, 2006

这首歌,这几天我和朋友们经常合唱。它带着光明和力量,带着真爱和友情,伴我踏上即将展来的旅程。

或者点击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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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岸边的歌

Monday, September 18th, 2006

我小时候,不知道啥叫音乐。就知道歌,那个时候歌也少,唱来唱去就那几首。不过不管什么歌,都会跟一个个具体的场景和感觉链接在一起。比如这个--

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母亲只生了我的身,党的光辉照我心。

一听到这首歌,我的鼻子就有一股泥腥味。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大水坑,大热天,我跟一群孩子扑通扑通跳下去。一个猛子扎下,灌了一口水,鼻子酸酸的,闻到泥水的味道。浮上水面,大口喘着气,这时候听到远处放牛的孩子拉开嗓子唱:”唱支山歌给党听……”一切都静极了,只有这歌声,水声,还有天上云雀的鸣叫声。

当然,党是听不到他的歌的,只有他家的老牛在低头啃着草。

我家有收音机,那个时候收音机还是很金贵的东西,但是我家就有两台,爷爷一台,爸爸一台。收音机陪我度过多少童年的夜晚啊。那个时候,我的作息规律都跟电台节目相连。常听的是中央台,天津台,音乐一响,我就知道大概几点了。那时候除了我最喜欢的小说播讲,评书节目,我第二喜欢的就是《每周一歌》,每周一歌,不是盖的,真的每周反复放一首歌,不但反复把你耳朵磨出老茧,而且朗诵歌词,介绍曲式,简直就是音乐课堂。我第三喜欢的是《轻音乐节目》,听着音乐,我就闭上眼睛,随着音乐飞呀飞。若干年后,我看了保罗-莫里哀(亚)乐队的现场演出,一些童年的旋律就在耳边响起来,我都惊呆了。原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一直在盗版他们啊。

真正喜欢音乐,是初中时受了班上一个大我两岁的男孩影响。他居然懂简谱,然后不遗余力地要把我培养成一个音乐爱好者。我记得,他给我一个歌本,让我回家对着简谱唱好,第二天唱给他听。那个时候,即使农村的学校也是很重视音乐课的。《我的中国心》刚流行的时候,我们老师发动大家去找这首歌的曲谱,后来还真被一个孩子从一张破报纸上找到了。当老师在脚踏风琴上演奏出前奏和间奏,我们简直就像吸了毒品一样陶醉。那时候,上晚自习前,还有一个小典礼,大家一起排好队,唱歌。我带领大家起头,打拍子。

“军港的爷爷,预备-唱!”
“军港的爷爷,静悄悄……”

当然,我们最喜欢的还是《小字辈》的主题歌。那时,这首歌从我们这些农村孩子的喉咙里飞出,飞向比远方更远的远方。

“青春啊青春,多么可爱,多么可爱。象春天的蓓蕾芬芳多彩。……我的心呦,有时象燃烧的朝霞呦,有时象月光下的大海。想到那美好的未来,我要从心里唱出来,我要从心里唱出来。”

歌声就随着暮归的鸟儿飞上了天空,融入漫天的火烧云里。

真正窥探到一点音乐之美,却是到了高中。那时候,我们语文老师有一盘《田园交响曲》,上交演奏,李德伦指挥的。我借来复制了一盘,天天听啊。几乎每个音符都能流淌到心里去,再溜达出来。我闭上眼睛,看到的不是贝多芬的家乡,而是我家不远处苜蓿花盛开的徒骇河畔。当然对古典音乐的兴趣刚被点燃,就误入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歧途了。那时候,我和朋友们都认为,他演奏的东西就是高雅音乐。不但我们,半个中国的人都这么认为。有时候,我们下了自习课,忽然听到流星滑过天空的声音,然后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想起。大家一起惊呼--快听,《星空》。

后来后来,进了大学,听的东西多了,音乐也就变得跟命一样。是啊,每一首老歌都像沙拉酱一样,一股脑地倾倒在我们这些青春的小萝卜,小生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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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吗?(精神食粮)

Sunday, September 17th, 2006

靠,一说到精神食粮,我一下子来了劲儿,这可是我在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财富啊。诺丁汉的冬天,下午3点天就黑了。这漫漫长夜,总不能在房间里一个人遛鸟吧。尽管很多留学的文盲都不主张多带书,但,我跟他们不一样。我要把充足的精神储备托运过去。

不过不是什么书都带,我有两个原则。一、多带英文书,那边书籍巨贵。二、要带就带耐读的书,Da Vinci Code这样的垃圾就算了。

挑了一个过小时,拟携带以下书籍。

1、莎士比亚
其实我有两个版本,一本是原版的四大悲剧,一套是外研社出版的《莎士比亚注释丛书》。两个版本各有优劣,想来想去,我决定两者都带。不过《莎注》我只带《哈》、《麦》、《李》,《奥赛罗》我不喜欢。再带一本《罗米欧与朱丽叶》。和菜头说说在阴冷的冬天一边啃着烤土豆,一边吟诵:potato,or not potato, that is a question。我不能让Y预言落空。

2、莎士比亚14行诗集、英诗的境界(by王佐良)
我准备在毕业论文里引用莎士比亚和布莱克的诗,我要让教授目瞪口呆并怀疑我雇佣了枪手。

3、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中英文对照)
这是我个人的最爱,睡不着的夜晚,我准备大声朗诵这些流氓诗句:
Body of a woman, white hills, white thighs,
you look like a world,lying in surrender.
My rough peasant’s body digs in you
and makes the son leap from the depth of the earth.

4、Lolita
Lolita. light of my life,fire of my loins. My sin,my soul.Lo-lee-ta:the tip of the tongue taking a trip of threee steps down the palate to tap, at three, on the teech. Lo. Lee. Ta.
我人格颇健全,性心理不变态,带这本书的目的不是为了一树梨花压海棠,目的是为了以纳博克科夫为榜样,激励自己,把英语操练成自己的第二母语。靠,怎么感觉越描约黑啊。老男人们居心叵测去罢。

5、英文原版的傲慢与偏见、唐吉诃德、青年艺术家的肖像
无他,课外阅读耳。另外,都是我20元一本买的,便宜。

6、死屋手记
同样是陀氏的忠实拥趸、好朋友林雷所赠。苍凉壮阔的冬天,当枕边励志书读吧。过得不爽的时候,安慰自己:瞧瞧,至少生活还没有那么糟糕。

7、Creative Interviewing
钻研一下采访业务,回国后给立志当记者的王小山好好上上课。

8、诗经直解(浙江文艺出版社)
诗经的版本我有很多个,但这个是我的最爱。因为所有不认识的字,都在旁边有注音和解释,挺不装孙子。闲得蛋疼的时候,可以背背诗经,建设英国和谐社会,消耗多余的力比多。

9、文物考古资料1984.3-中国历史文化名城手册-杭州绍兴部分-(征求意见稿)
别看名字两公里长,这只是一本85页的小书。带在身边,遇到外国友人询问杭州的掌故,可以如数家珍地告诉他/她/它。

10、外国歌曲第一集(1979年版)
决定带这本书,是因为我带了一把上海牌单音口琴,这是我除了弹棉花之外,所擅长的第二件乐器。和菜头没有想到的是,我会在吃土豆之前,吹一段《乘着歌声的翅膀》。门德尔松这首曲子非常变态,吹到“那花园里开满了红花,月亮在放着光辉”的时候,曲谱竟然是|4. 6 2|5 2 4323| 4. 404|,在口琴上全是吸吸吸……,这样可以还可以锻炼肺活量。

11、港台流行歌曲精选(1985年版)
也是为吹口琴准备的乐谱,因为我班同学都是六、七十年代出生的,这些歌曲能够勾起他们美好的回忆,从而容忍我在宿舍里吹琴。万一班级搞个晚会,没有伴奏,我还可以顶上去。谁TM说我心无城府?

12、托尔斯泰画像
中小学教室里贴的那种,我准备贴在床头。让托翁的话将时刻提醒我:“劳动能唤起人的创造力”

暂时就想到这么多,想到新的,随时补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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