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for the ‘写作’ Category

黑猫警长向您致敬

Sunday, February 4th, 2007

CAB

忘了从谁的博客上看到这张图,哈哈一乐,就收进Flickr。

在中国,为什么城管变成公众谐谑嘲讽的对象呢?他们不过是权力的末梢,其身份就像圣经新约时期代表恺撒向犹太人征税的税吏一样。英国也有warden,其功能是负责违章停车的罚款,但没发现英国人对他们进行讽刺。

这个现象值得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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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贫济困是人道

Friday, February 2nd, 2007

我的好朋友郭艳茹,从买地瓜想到了《锁麟囊》。而《锁麟囊》恰是我的最爱,所以不免在博客里说上几句。

《锁麟囊》的编剧是曲词大家翁偶虹。用我朋友张广天的话说,他是中国最后一个秉承元曲遗风的大师。他原名翁藕红,处女作是《红莲寺》,封笔作是《红灯记》。《锁麟囊》不仅是他的代表作,也是程砚秋的颠峰之作。

《锁麟囊》的曲词和唱腔,把京剧美学发挥到了极致。以前的京剧,对唱词跟不讲究,很多都是演员即兴创作,不但缺少诗意,而且出现了很多“水词儿”。什么叫“水词儿”?听听《汾河湾》中薛仁贵的唱词就知道了。

枪挑鱼儿水浪翻。
翻身下了马走战
再与顽童把话言。
将身离了汾河境,
一马儿来至在柳家村。
勒住丝缰用目睁,
见一大嫂坐窑门。
翻身下了马能行
再与大嫂把话云。

“马走战”、“马能行”,其实说的就是“马”,演员为了凑足字数,押韵合辙,而随口加了两个后缀,实在文理不通!

《锁麟囊》的唱词,精致而不雕琢,晓畅而不直白。用翁偶虹自己的话总结,就是“俗不伤雅,雅不避俗”。这正是曲词的最高境界,大俗大雅,浑然天成。比如,“春秋亭外风雨暴”一段:

  春秋亭外风雨暴,何处悲声破寂寥。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是新婚渡鹊桥。
  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什么鲛珠化泪抛?此时却又明白了,世上何尝尽富豪。
  也有饥寒悲怀抱,也有失意痛哭嚎啕。轿内的人儿弹别调,必有隐情在心潮。

  耳听得悲声惨心中如捣,同遇人为什么这样陶嚎?
  莫不是夫郎丑难谐女貌,莫不是强婚配鸦占驾巢。
  叫梅香你把那好言相告,问那厢因何故痛哭无聊?

  梅香说话好颠倒,蠢才只会乱解嘲。
  怜贫济困是人道,哪有个袖手旁观在壁上瞧!
  蠢才问话太潦草,难免怀疑在心梢。
  你不该人前逞骄傲,不该费词又滔滔,
  休要噪,且站了,薛良与我去问一遭。

  听薛良一语来相告,满腹骄种顿雪消。人情冷暖凭天造,谁能移动他半分毫。
  我正富足她正少,她为饥寒我为娇。分我一枝珊瑚宝,安她半世凤凰巢。
  忙把梅香低声叫,莫把姓名信口哓。

  这都是神话凭空造,自把珠玉夸富豪。
  鳞儿哪有神送到。积德才生玉树苗。小小囊儿何足道,救她饥渴胜琼瑶。

MP3收听与下载,请到JingjuOk网站搜索即可。

如果你没看过这出戏,看完了上面的唱词,你也大概明白了这是一个关于善良与人道的故事。“怜贫济困是人道”,这话说得多好啊。其实中国人活在世上,不需要什么进口的人道主义,也不需要罗尔斯所谓的“公平的正义”,把这七个字记到心上,就几近于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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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房间就是整理心情

Friday, February 2nd, 2007

已经一个礼拜了,房间依然没乱。上周三,看到我满头大汗整理房间,一同学跟我打赌,一定坚持不了一个星期。结果我赢了,并且继续会赢下去。

曾经,我跟猪的区别是行走方式的区别。我的房间曾经是诺丁汉最乱的,而这一切,自从同学从超市归来带回一堆纸箱子之后,发生了根本改变。我把柜子、抽屉里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到纸箱里,然后进行了一次深入灵魂的洒扫。俗话说,打扫容易保持难。为了让整齐有序的环境长期存在下去,我研究了热力学第二定律,发现关键在于“熵:一种新的世界观”。熵值永远是趋于最大的,换句话说,有序总是趋于混沌。如果不把熵在萌芽状态压制下去,这里又会变成猪圈。在赛先生的亮光照耀下,我坚持做到:

1、用后,物归原位。
2、黎明即起,洒扫庭院,要内外整洁;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
3、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所以,每两天吸尘一次。
4、窗户常开,人在就把保笼打开。我住一楼,窗外就是一块绿草带,对面是人家,且常有美女出入。

当然只有科学是不够的,还需要有哲学和文化作为支撑,否则就跟废除中医的半吊子科学家一样了。

你看,汉字里有个很重要的字--理。理,左边是玉字旁,右边是像形的纹理,合起来的意思就是在一块玉石琢上花纹,让其由顽石变成礼器。这个工艺不是雕刻,因为白玉的化学成分是透闪石,硬度是6-6.5,比金属都要高。那怎么办呢?古代要用一种解玉砂,蘸上水不断地把玉琢出来。为什么不说磨出来呢?因为“治玉为琢,治石为磨”,“琢磨”一词就是这么来的。所以一个玉匠,不但要有耐心,而且要有一种内在的条理感、逻辑感,大局观。

治理、经理、管理、自理、清理、梳理、打理、讲理、理论……这些词的背后的含义,如果追根溯源,都跟玉有关系。

而,玉有五德,玉比君子,玉不离身,玉碎人全,玉汝以成,玉人何处教吹箫……理解了玉,也就掌握了中国传统文化的齐白石密码。

整理房间,就是整理心情,也是整理已经残缺了的文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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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的下午

Thursday, February 1st, 2007

下午去邮局,给家里邮寄了信、贺卡,给小外甥女和小侄子寄了几件衣服,还把在英国的照片拷进一个小U盘,放到小外甥女的手套里。

填写包裹单的时候,发现没有带笔,正在猴急的时候,椅子上端坐着一位很优雅的Madam说话了:“你是不是在找笔?”我说是的。“你愿不愿意借我的笔用?”这位Madam简直太客气了,分明是帮人,听起来像求人。我用她的笔很快地填完了地址,核对无误,道过谢之后,又飞奔去TESCO买菜了。

去邮局之前,我跟小包、WINDFLY同学去参加了一个SEMINAR《视觉设计与建筑环境》,进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很正式的演讲,到场者皆衣冠楚楚,而且还提供冷餐。我们三个人来之前都已经急匆匆地吃过了饭,到了会场,才知道自己老土了。以后记住喽,凡是SEMINAR都是管饭的。

至于演讲的内容,只听懂了40%,讲的是城市里的标示设计问题。我最后一个站起来结结巴巴提问演讲者:对路牌广告怎么看?他说,这不属于他研究的领域。

隔行如隔山,看来,小伙子提问还不专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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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新年的焰火

Wednesday, January 31st, 2007

06/07交界的子夜,在伦敦的泰晤士河边,我看了一场动人的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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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里的北爱尔兰

Tuesday, January 30th, 2007

Northern Ireland

Northern Ireland

Northern Ireland

Northern Ireland

从北爱回来已经一个月了,那些风景的碎片一直在萦绕。

北爱尔兰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导游说。

也是世界上最梦幻的地方,我补充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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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无名

Tuesday, January 30th, 2007

我在大禹治水时被吓了一跳的河边长大,这条河叫徒骇河。当我跨出这辈子的第一步,我的脚印是印在泥土上的,而不是踏在地板或者水泥上。我们村子里的每个人都叫得出田野里每一种草木鱼虫的名字。虽然这些名字不用拉丁文拼写,也不用普通话称呼,但它们至少都有一个名字。

那一丛夏天油绿、秋天灿红的植物叫“黄金菜”(普通话里叫“碱蓬”),它松针一样的叶子可以做菜团,枝干可以当柴草,种籽可以榨油。那一束开着黄花的叫“曲曲菜”,开的花是苦菜花,曲曲菜又分两种,叶呈锯齿状的叫大曲曲菜,是家兔的最爱,叶缘平滑的是小曲曲菜,人可以吃。叶子带刺的是“青青菜”,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蒲公英。春天到了,跟麦苗一起茁壮成长的叫“麸子苗”,必须拔掉才不会影响小麦的收成。我个人最喜欢的是一种小小的“阳沟菜”,吃口它的嫩叶,再喝一口凉水,嘴里就会跟蜜糖一样甜。芦苇不是同一种植物,陆地上的叫芦,水里的是苇;荆棘也不是同一种东西,前者是无刺的荆条,后者是带刺的蒺藜。

树也是有名字的。槐有两种,刺槐和不带刺的槐;椿也有两种,香椿和臭椿;榆树有的结榆钱,有的不结榆钱;桑树有的结白桑椹,有的结黑桑椹。花也是有名字的,蓝色的马兰花,紫色的丁香花,红色的马齿苋,五颜六色的“光光花”。

昆虫的名字就更多了。单说蝗虫吧,你可能知道它还有个名字叫蚂蚱,但你可能分不清楚那一种是“飞蚄”,哪一种是“担担钩”,那一种是“花姑娘子”。

自打离开故乡,进入城市,我发现已经叫不出大部分动植物的名字,不但我不知道,本地人也不知道。我在杭州的第一个早晨是被一阵阵鸟鸣吵醒的,但我不知道那都是什么鸟。大家都知道春天看桃花,夏天赏荷花,秋天闻金桂,但这些花木旁边的草木叫什么名字,却没有一个人能答得出。

我们不但把自己与他人隔绝,也早已跟自然隔绝。为什么我们给一件衣服取了千万种商标,却不知道一根小草的名字?为什么商店里有31种冰激凌,我们却不知道爱斯基摩人给不同的雪分别取了哪31个不同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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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博客

Sunday, January 28th, 2007

最近在看传媒的历史书,英国传媒学者James Curran所写的《不负责的权力》(Power without Resposibility),了解到英国报业历史真实的一面。

一般认为,资本主义的报业史是一部争取言论自由的历史。实际上,并不是这么简单。Curran认为,19世纪初叶到中叶,英国议会对如何控制洪水猛兽一般的激进报刊(主要是劳工阶层的出版物),发生过一场激烈的争议。他们先是采取堵的办法,征收印花税,试图让那些激进报刊破产。但是,这些报刊通过逃避印花税的方式,继续生存壮大。

后来,议会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与其堵,不如疏,就是放弃印花税,鼓励资本家去办报纸,这样不但占领舆论阵地,更重要的是,可以通过市场让那些激进报纸自生自灭。因为一份靠广告营利的报纸,必须得到广告主的认可,广告主跟资本家当然是一伙的。广告要登给那些有消费能力的人看,才有效果。而激进报刊的读者,都是穷的叮当响的劳动者,他们平均20人合看一份报纸。这种想法有统计数据支持,以1840年为例,以中产阶级为读者群的The Times等报纸,每千份发行量所带来的广告收入,是激进报纸《北方之星》(Northern Star)的50倍。

通过这种办法,激进报纸逐渐退出了市场。办报纸容易,养活报纸难。激进报纸玩不起拼广告拼发行的游戏,它们要么被兼并,要么关门。

正如赵月枝所说--

在英国报业史上, 就有虽然读者人数达474万之巨,却因这些读者大部分是劳工阶层的激进报纸《每日导报》(The Daily Herald) 因没有足够的广告收入在60年代被迫关闭的经典实例。 最令人震惊和意味深长的事实是,这个读者数是《泰唔士报》(The Times)、《金融时报》(Financial Times) 和《卫报》(The Guardian) 这三份迎合统治阶层和中产阶层报纸的总数加起来将近一倍的数目!

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传统媒体要么被统治者所有,要么被资本家和中产阶层所有,根本没有劳动阶层什么事。所以,无论南方都市报、新京报这类报纸,摆出什么样的为民说话的POSE,如果不迎合富人,不向广告商投怀送报,只有倒闭路一条。

温习这段历史,让我更加体会到互联网和博客的珍贵。如果不考虑电脑和上网的成本,养一个Blog只需花很少的钱,或者不花钱。一个博客不会有生存压力,不用看广告商的白眼,也不用考虑有钱人的喜好趣味。博客会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大众传媒。

如果下岗工人、民工也能写博客,哪怕声音很微弱,那么传统媒体所赖以生存的资本霸权时代,才有可能真正终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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