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for the ‘生活’ Category

同学高校都很贱

Friday, September 9th, 2011

不接触国外的学术圈,不知道“关系”这个词有多么热。据我有限的所知,大凡研究中国管理的学者,最后都要提到guanxi,英文里现成的词connection, relationship都无法充分表达这个汉语词微妙的含义,所以国外学者只好引进这个中文外来词。对于“关系”的运作机理,西方文献有很多研究,感觉都是隔靴搔痒,并不通透。什么角色认同、社会资本、心理合同这类大词,把关系这个概念说得玄而又玄,反倒找不到门径了。

其实要想了解关系的发生和运作,只需要看身边的例子即可,同学会就是最鲜活、最典型的例子。

同学关系,在中国有着特殊的意义。盖因中国人习惯用“自家人/外人”的两分法来对待人际关系,正如费孝通所说:“‘自家人’可以包括任何要拉入自己的圈子、表示亲热的 人物。自家人的范围是因时因地可伸缩的,大到数不清, 真是天下可以是一家。“而无论这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圈子怎样拉伸,同学关系都处于靠近圆心的位置。杜甫诗中说:“同学少年多不贱,五陵衣马自轻肥。”同学这个词语自古与少年和团契联系在一起。由于人在年轻的时候,世界观还较为纯然,与他人的交往全凭志趣,几无功利上的考量,所以同学少年就成为最长久的朋友。中国社科院杨宜音博士做过一个调查,受访者关系维系最长久的,除了血亲之外,就是同学了。小学同学的交往可达40年,中学同窗的亲密关系可以维持30年,大学同学也保持联系20多年以上,这是同事关系、同乡关系所不能比拟的。

正因为同学是一个温馨、非功利的词语,同学关系是一种持久、超稳定的关系,在中国才出现了一个怪现象:有一批人通过参加高校举办的各种MBA班、EMBA班、总裁班、国学班的,与跟自己不同领域、不同背景的人,建立了一种短期的“同学关系”。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那就是通过认识自己所需要的人,实现社会资本的无缝对接。名义上是“充充电”,实际上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电,只需要遇到合适的对象,就立即迸发出电光火石来。各大高校,也乐得一边数钱,一边为这些“同学中年都不贱”提供长袖善舞的戏台。到网上看看,就会发现,那些名牌大学总裁班的同学会,搞得比正牌毕业生的还要正规,从会长到理事到联络员,组织比工商联还细密,从座谈k歌到喝豆汁比赛,活动比老干部还频繁。而且,他们无论是网站还是会场,都会把“北大”“清华”“浙大”等高校的金字招牌放到最显眼的位置,这种发自内心的身份认同感,让正牌学子们都抱愧含羞。

有一位企业家,在浙江丽水一个镇开工厂,自从自费上了浙大的总裁班之后,他那张初中毕业文凭分明熠熠闪烁着211大学的光辉。在班上,他认识了杭州一家国有事业单位的老大,两人一拍即合,从此业务上了个新台阶,财源滚滚自不待言。高校收他们每人3-4万元的学费,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一样,殊不知别人借助这个平台做一票业务,纯利润就是学费的十几倍。

现在,正经的同学聚会越来越难搞,因为总有一些人,为生活所累,不能出席,或者混得不太好,不愿出席。渐渐地,同学的关系也就淡了,不过再淡也毕竟是一起度过青春时光的伙伴,那是一种真正的“自家人”。而天天觥筹交错的临时同学会的成员们,一面乐此不疲地把“同学”当成煤矿勘探和开采,一面目光又投向下一个“班”。

培根说,知识就是力量。奥威尔说:无知即力量。在中国,他俩说得都不对,打着知识幌子的关系才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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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打架

Thursday, September 8th, 2011

今天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南方周末》刊登了朱镕基的文章,但是报纸在上摊零售的时候,朱镕基的版面被悄悄撤走了。

  1. 这件事,侵犯了读者的消费者权益,花3元钱买到的是不完整的报纸。

  2. 朱镕基当年豪言壮语,要把99口棺材给贪官,一口棺材留给自己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其实应该多留一个棺材给将来查禁他文章的人。

  3. 18大之前,神仙打架,咱们小百姓怎能看穿。

还是回归到日常生活,回归到科技带来的小烦恼和小喜悦中去吧。

国家的路线图越来越模糊,自己的方向感却越来越明晰了。

自由,最本质的东西是个人的自由,其余都是在此基础上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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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会

Wednesday, September 7th, 2011

已过二十年,我们再相会,双手紧紧握,名怕叫不对。尴尬报家门,双目放光辉,好比考古队,发掘马王堆。拂去尘与土,面目未全非,寒暄复欢笑,不觉天已黑。

接到高中同学毕业20周年聚会的通知,我坐了两小时的飞机、三小时的大巴,赶回家乡,参加这次难得的盛会。据说,有两种人不喜欢参加同学会,混得特别好的和混得特别差的,而我混得不好不坏,正好没有压力,用家乡的谚语讲:“不骑马,不骑牛,骑个毛驴坐中游。”

我们班这次同学会准备已久,其中有两个人出力最大。一个是在家乡当律师的刘同学,一直忙里忙外地张罗,一个是在上海开厂的牟同学,他负责为本次聚会的住宿和酒宴埋单。但为了给同学们留一些面子,他并没有把全部费用一起结掉。我们每人象征性地交了100元,算是印刷纪念册的费用。

同学会最尴尬的一刻是有同学驾到,直呼我的名字,我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叫什么。只好握住对方的手,一边含混地寒暄着,一边在大脑里拼命搜索已经受损的数据库,然而却是徒劳的。直到另外一个同学斜次里杀出,握住他的手喊“殷树滨”,我才如释重负,在一旁帮腔说:“树滨啊树滨,想不到这么多年,你的模样一点都没变。”

我承认,看到班上女同学的那一刻,有一点惊悚,想必她们看我也如是。岁月,像一个后现代的艺术家,极尽各种夸张和变形的手段,把风度翩翩变成了大腹便便,把顶花带刺变成了护花红泥。班花没有来,自从毕业那年,全班第一名的男生追她不得而退学之后,她就变得愈发沉默,毕业后切断了跟所有同学的联系。而关于那个退学的男生的最新消息,还是十几年以前的:他退学后,精神不稳定,挥着锄头追他的父亲……

怡然敬老师,老师连声叹。早知你光棍,不禁你早恋。政治张老师,教我马克思。举身边事例,讲物质意识。“农村男同学,你爹在种地,你却传纸条,姑娘家城里,经济无基础,上层建个屁。只有考上学,才有出头日。”

尽管老师们都接到了邀请,但最终到场的只有三位,教数学的杨老师、教物理的张老师和教化学的王老师。最遗憾的是教政治的张老师没有到场,他的故事最多,除了我这首打油诗提到的这件事之外,他还有一件趣事。20多年前,由于教师地位不高,加上他其貌不扬,在县城里难以找到女朋友。学生中流传着一个关于他的段子。他出差到北京,回到学校里跟人讲:“北京的女的围着我转。”大家都很纳闷,在小县城,女的都看不上他,怎么到了北京就走了桃花运。后来才知道,他在北京理了个发,那理发师是女的……

一晃二十年,先生头已白,一生种桃李,半世站讲台。今日见学生,未语泪已倾,命运实多舛,浮生浪涛惊。“谢谢同学们,不忘师生情,给我们勇气,惊涛对残生。”

张老师是我的班主任,他年轻时,成绩优异,只因高考的时候,他的班主任在毕业鉴定上的一句评语,决定了他的终生--“该生不可录用”。我高一的时候,他似乎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对我要求最严,期许最多,他曾私下给我四个字的评价“恃才傲物”,我当成褒义词,默默地高兴了一个青春期。

杨老师同样命运多舛,他年轻时曾穷得吃不上饭,好不容易,从校长的位子退休,女儿车祸丧生,他形销骨立,须发皆白。站在话筒前,他的语调平静:

“20年过去了,同学们有的当了大官,有的发了大财。现在20年后再聚首,还忘不了我们,我谢谢大家了。”说罢,他弯下了腰,鞠了一躬。

全场寂静无声。

那天我喝了很多酒,醉意朦胧之中,我听到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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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欲,又是物欲……

Wednesday, September 7th, 2011

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区别是--资本主义不断制造欲望,并且满足之。社会主义不断制造欲望,并且消灭之。

自从苹果出了mac mini 2011款,我的心思就活络起来。感觉老mini速度越来越慢,越用越不习惯,更新的欲望如此迫切,让我不断去刷官网,看行货何时上市。当通过内部渠道得知,要等一段时间之后,我就更加百爪挠心了。

新款mini的配置真不赖,i5的cpu,预装lion系统,速度是2010款的2倍。不仅如此,从这一代mini开始,苹果终于不再把mini做得像维多利亚时代的女装一样严丝合缝,而是增加了旋转的底盖,可以方便地加内存,并且还可以换硬盘。

试想,如果把这么快的mini的内存加到8g(原为2-4g),那么速度将何等疯狂,如果把硬盘换成ssd,那将是中国速度。

为了尽快满足这撩人的物欲,我做了三件事:卖掉老mini,买进内存和ssd硬盘,去淘宝下单。

前两者进展都比较顺利,毕竟便宜货谁不想要啊。内存我买了三星的两根4g金条,ssd硬盘经过咨询推特上的达人,最终买了镁光256g,价钱比较贵,但是快需要代价,难道不是吗?

就在我满心欢喜等待淘宝订购的mini最新款的时候,卖家拖了两天还没有发货。这个把我急坏了,我的欲望要满足并且要立即满足,不满足,毋宁死。

我一怒之下,从淘宝的代购店家那里,申请了退款,满网找现货,结果让我十分失望。那些打着现货幌子的商家,都是大忽悠,他们手里根本就没有货,只是为了在淘宝上获得较好的排名,才虚与委蛇。谁说淘宝提高了中国人的诚信我跟谁急。

无奈之下,我只好重吃回头草,到退款的淘宝店询问他们究竟有没有现货,如果有的话,不管什么型号,我都要了。

这次店家在旺旺说,低配已经没有了,只有高配816,要的话今天发货。尽管已经比预算超出了1000多元,我还是答应了下来,并且像饥民抢购大米一样急忙忙付款。

到写这篇轻博客为止,我登了两次淘宝,发现店家还没有发货。但是,我依然执着地相信,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也不可能被同一个人忽悠两次,店家一定会给我发货的,一定会的。

其实,我真的想不出这电脑到了我手上有什么大的用处,除了刷屏,除了上推特,开一堆窗口,我其实根本用不着这么高性能的电脑。

那么就是纯粹为了满足欲望,欲望,像黑夜一样的欲望。

既然欲望的满足在于过程,而非结果,那还是让它满足得缓慢一点好。所以,mac mini啊,你慢慢地寄,慢慢地运,慢慢地到,让满足欲望的过程变得很长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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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微史记(2011-9-6)这是信息匮乏时代遗留的“饿”

Tuesday, September 6th, 2011

回看这一周,有一点凝滞,有一点茫然,时间因没有大事件出现,而丧失了流动感。正是史家不幸诗家幸,历史没有波澜的国家,微博没有热点的民众,应该都是幸福的。

你会让你的孩子上私塾吗?

开学季到了,我在饭否发起一个提问:“如果不考虑学籍等因素,在你的城市有一所私塾,任教老师都是文理科方面的达人(例如:《读库》的主编老六教语文,国内一流的程序员霍炬教数学,走遍世界各地的一毛不拔教地理),适当收费,但费用低于重点学校借读费用,你愿意把孩子送来读书吗?”

我一共收到26个回复,除了2人明确说“不”,1人说“再考虑考虑”,其余被调查者都欣然同意。他们说:在这个全民自助时代,自己种菜、少摄入农药,固然可以多活两年,但活在蒙昧与盲目之中又有什么意义。不如把孩子送进这个私塾,把下一代培养成悲剧最小化的一代。

人们对私塾教育的直观认识大都来源于银幕和舞台,《牡丹亭》中杜丽娘摇头晃脑的老师,《唐伯虎点秋香》里周星驰扮演的华安,《青蛇》里给许仙上课的老学究,都上演了荒诞而喜感的授课场景。而在民国初期之前,私塾教育曾是中国教育的唯一形式,一代代文豪、泰斗、学者、大家都是这种旧式教育所培养出来的。近年来,私塾教育在各地有悄然兴起之势。上海曾有孟母堂,以《三国演义》《大长今》为学童蒙学;深圳的梧桐山村,成为名副其实的“私塾村”,很多家长把孩子送去诵读《四书》《五经》;河北的现代私塾明德学堂被媒体广泛报道,也饱受争议。

私塾教育并非是中国的特产,在国外又称居家教育(homeschooling),也曾是西方唯一的教育模式。直到17-18世纪,普鲁士才有了公立学校,而在美国,直到1850年才出现强制性的义务教育。1964年,一位名叫约翰-霍尔特的教育家猛烈批判现代教育体制,提倡回归私家教育模式。

五四时期大师辈出的事实证明,传统私塾在人文教育方面还是有它独特的优势。它教学内容专一(当然也单一),因材施教,并且利用学童早期记忆力好的特点,努力训练童子功,自然取得了一些奇效。中国著名文字学家陆宗达回忆小时候学习《说文解字》,师从季刚。季刚丢给他无标点版的《说文解字注》,要求他连点三遍。并且提出三不原则“不要求全点对,不要求全读懂,不要求全记住。”点过三遍之后,豁然开朗。这种“不管会不会游泳、一脚踹入池塘”的教学法,对于训练学童非常有效。中国见于媒体报道的一些当代私塾,用的也是类似的教育办法。让学生熟读《弟子规》《幼学琼林》等蒙学读物,只求背诵,不求甚解。

当代私塾,即居家教育的成效,在国外有较多研究数据,证明接受这种教育方式的学生比在学校上学的学生,平均成绩更突出,并且有更少的心理问题。

艺术家沈见华一家人搬到洱海边,在那里建了一座“白居”,并负责在家教育小女儿莺莺,每天在洱海边诵经,周末跟周围居民家的孩子一起渡过,过着神仙般的日子。莺莺是幸福的,她不用每晚做作业到10点半,不用抄写那些乏味无聊的课文,不用把他最好的童年浪费在毫无新意的教育当中。作为家长的沈见华,虽然辛苦,但不用再考虑买学区房,可以把省下的钱作为孩子未来的发展基金。

但中国目前的私塾教育,还存在几个突出的问题。一,有的本质上还是私立学校,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居家教育,因此招来教育部门的监管乃至查禁。二,科目侧重国学,学生知识结构发展不够全面,容易造成知识畸形。三,私塾教育切断了孩子与主流社会的交流渠道,长期来看,恐对孩子的发展不利。

不过即便如此,现代私塾教育还是新生事物,相信随着它的发展,会越来越走向成熟。试想有这样一座私塾,孩子们熟读诗经,倒背《唐诗三百首》,会证明勾股定理,懂得识破逻辑悖论,会用c语言编程,知道真实的历史,了解哲学基本问题,也能看懂美股行情,组乐队,演戏剧,拍电影……难道这不比一流的公立和私利学校更值得期许吗?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上周,我们村的一位大哥来杭州送女儿上学,说我们村里,我一个64岁的老人被自己的亲孙子活活打死了。乡间没有公民社会,宗法制度也已崩溃,社会缺乏润滑,人际关系脆弱,加上法制观念淡漠,出现这种弑亲惨剧,一点都不奇怪。

原来,这个被打死的老人跟儿媳发生扣缴,儿媳就指挥自己的儿子,也就是死者的孙子,前来算账。这个小孙子怕势单力孤,还请了两个外村的朋友,来助阵。孙子到了爷爷家里,抄起扁担就往爷爷身上打,把老人活活打死。老人死后,他们族里的人来看了看现场,竟然想为凶手孙子掩饰,对外说老人是自己喝农药自杀的,然后准备发丧。幸亏老天有眼,就是两个外村帮忙的孩子,跑回家,跟自己家长说了。家长深感人命关天,怕受牵连,让他们立即去报案。如此,孙子才落法网。好好一个家庭,祖孙三代,就这么彻底毁了。

这让我想起多年之前另一桩悲剧,也是发生在我家乡农村的。另一个乡镇有一对父子跟乡亲打架,把对方打伤,自己受轻伤。回来,儿子担心对方报复和索赔医药费,居然想出把父亲掐死已嫁祸他人的主意。父子搏斗了半夜,老人才死。公安一勘察,就发现了破绽。这么愚昧残暴的事件,发生在21世纪,真令人匪夷所思,但这就是乡村,这就是中国。在农村,为了面子,为了小利,为了口舌之争,致死人命的事毫不鲜见。这还不包括因为吵架斗气自杀身亡的,那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城市里有法律,市民之间出现冲突可以直接找110化解,农村只有丛林法则,谁胳膊硬听谁的,法律形同虚设,也被当成事儿戏。也许农民不是不想寻求法律的保护,只是这保护距离他们太遥远,远没有兄弟哥们的帮助来得更及时。所以,农村信奉血亲报复,依靠私刑,除非不得已才求助法律。

关于农民与法律,学者黄纪苏说过:“法律自从配备了法袍法槌确实好看多了,但还不够好使。首先,使用说明就让人一头雾水。法律语言跟小语种似的,需要养一帮律师法律顾问做翻译。有些高翻批评农民工不懂得讨薪属于“仲裁前置案件”。他连这都懂了,还留在工地干嘛,直接到政法大学当博导不好么?”

在北方农村,人们解决民间事务,主要是靠血亲和宗族,说白了,靠一奶同胞的兄弟。包括政府在农村基层统治都需要依靠血亲力量来维持。北方村里选支书、村委会主任(俗称村长),上面优先考虑兄弟多的人,独子根本没戏,因为横行村里,必须靠亲兄奶弟。堂兄弟都不管用。到如今,农村宗法社会最后变成了农村血亲社会,人人为己,连宗族都是空的,兄弟多了,外人才不敢欺负,兄弟多了,才有可能欺负别人。至于法律,在农村,不过是电视里的节目,不过是避之唯恐不急的麻烦。至于寻求法律救济,对很多农民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想象。

这是信息匮乏时代遗留的“饿”

法国人说:写作,就是跟文字谈一场恋爱,否则只是一堆字迹而已。同理,读书,就是跟书本谈一场恋爱,否则只是手指翻动而已。再写就是文青排比句了,所以,戛然而止。

推特网友 @mrant是一个信息中转站,他每天能看上万条消息,从中精选出最有价值的转发给大家。问君何能尔,他回答说:“
我毕业后在无锡,只有2-3家不大的书店,平日我只能地毯式搜索有价值的书,从藏语邓选到盲文月刊,养成信息扫描狂的毛病,这就是我订阅1400人,人肉逐一读过,选有价值转推的心理动机——这是信息匮乏时代遗留的‘饿’。”

大家都是从信息匮乏年代过来的,过去人们对有学问的人相当敬重,他们说什么,大家就信什么。读《朱子语类》,我发现古代大儒真能胡扯,别人问什么,他都敢回答,并且一副知道分子的派头。有人问朱熹,为什么雪花六瓣。他答:是霰被风拍打成了六瓣,如人掷烂泥团于地,泥必溅成棱瓣。又因为,六是阴数,雪属阴,乃天地自然之数。

朱熹对科学无知受时代限制,可以谅解,但现在的教授如果还这样就不可思议了。网友@Beichen说:必须无情地鄙视一下何道宽教授。作为一名引进了国际上最著名和最经典的媒介环境学学者著作的译者和传播学专家,何教授竟然在保罗·莱文森《新新媒介》一书中把IE浏览器翻译成“微软搜索系统”,将IE和火狐浏览器称为“搜索引擎”,这错误低级得令人发指。

智慧是建立在信息之上的,知道的多了,也就不再上当了。我的好朋友宋石男说:爱妻在必胜客就餐,工作人员在结账后请捐1元善款。爱妻素质很高,没有上当,她立即反问:你们为什么不能在营业款里拿一元出来?比如每卖一份披萨就捐1元?或者即使你们一毛不拔,要顾客捐款,那也得有相应的礼品啊,比如赠送一份甜点啥的……恩,爱妻讲得很有道理!

有的人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对外部世界缺乏了解,对自己更缺乏认识。推友@lucifierya讲了这样一件事:过去的公司有个领导,最喜欢在电话里对着生意伙伴拍着胸口说:“和你说实话啊!”“实话跟你说啊!”“告诉你一句实话啊!”"我总提心吊胆对面电话那头回过神来咂摸着觉得不对劲。他就不回味一下?

有这种口头禅的人还真不少,这潜台词是“如不注明,我所说的都不是实话。”

人衰老的标志就是丧失了对于信息的“饿”,本周最让人感动的文章是设计师西乔的访谈,《我在过着很奢侈的生活》,里面提到她的父母,令人十分佩服。

“我父母都觉得浪费时间是罪过,一直保持学东西,整个家族没有人会打牌打麻将。我爸天天看Google
Reader,经常要缠着我先生问这问那,还岁数大了怕忘,还专门有一个to do
list,要请教那些问题,路由器要设置,代理要更新。我妈也很早就开始了她的博客。”

有这样开明的父母,是儿女的福分。西乔和丈夫霍炬结婚是裸婚,没有任何嫁妆、彩礼、钻戒,也没有拍婚纱照,她只在淘宝上买了婚纱,加上咖啡馆的一场自助餐,全部花费5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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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暴力史

Sunday, September 4th, 2011

在黎明到来之前,我要写一写我的暴力乡村。农村是暴力的天堂,是失管的飞地,至少北方农村是这样。这与社会制度无关,暴力潜藏在隐秘的基因里。

从我记事起,到18岁离开乡村,我们村发生的自杀事件不下十起。也许为自证清白,也许为家庭矛盾,也许灰心懊丧,他们用一根绳,一瓶药,结束了一生。我记得,我小学女同学的母亲口吐白沫被抬上拖拉机,两天后,同学穿着白鞋、臂戴黑纱出现在课堂上。她姥姥家为了出气,把她父亲的家砸个稀烂。

乡村暴力有两种发泄渠道,针对别人,或者针对自己。山东人性格暴躁,但性情内敛,加上不善言辞,拙嘴笨腮者居多,因此暴力成为一种通行的语言。村里一个孩子,从小姥姥带大,长大之后,姥姥家去得少了。她姥姥做饭的时候,激他说:“你看你忘了姥姥了。”他顿足捶胸,抄起菜刀把小指剁下。

我们村有一对夫妇,生有一儿一女,不知为什么,在棉花地里吵了起来,妻子先拿起剧毒农药呋喃丹一口喝下,丈夫一看,谁怕谁呀,把另一瓶喝掉。剩下一对孤儿,由年迈的爷爷抚养。生计艰难,男孩长大后只好偷窃为生,被判刑。

在我童年的记忆中,真刀真枪打架的比较少,即便是打了,也不会结下很深的仇怨。相反,那种语言的侮辱,态度的蛮横,杀伤力远远大于打架。这种积怨最深的冷暴力,几乎影响到家家户户,村里经常有互为仇家的人家,不但上一代不来往,下一代彼此也不说话。

有一个二大娘,从年轻时守寡,是村里有名的铁嘴钢牙,天不怕地不怕,谁要是惹了她,她会奚落到你死。她有一个爱好,夜里蹲在儿子喝儿媳的窗台外偷听,第二天再把他俩一通臭骂。她死的那一天,几乎是村里人的节日。

我不知道,这种无来由的仇恨和语言暴力,发于何种动机,也是是想通过把别人踩在脚下,让自己卑龊的人生抬高一毫米?我小时候,父亲虽是农业户口但在教书,所以我一直叫“爸爸”而不是很土的“爹”。村里一个妇女,当着许多人冷笑说:“你爹要是挣一分钱的工资,你叫爸爸也行,但是他也是土老百姓。”

改革开放了20多年,家乡几无变化,但是近十年来,利益驱动的战车终于开到了我们那里。县里引进了最污染的企业--皮革城,还有若干化工厂,与之相配套的是,黑恶势力沉渣泛起,暴力传统得到发扬与继承。家乡的黑社会连周边的县市听到都闻风丧胆。你想象不到,大街上一个卖烧鸡的普通妇女,因为跟路人吵架,可以立即召集一车带着武器的光头来。

我的远方表哥是开出租车的,一米八五,五大三粗,打架三五个也不是他的对手。有一天,车里上来三个东北女人,要他开到邻县,他也没在意,就接了这个活。结果走上了不归路。三人在他身上连刺十几刀,犯罪动机,就是抢这辆旧普桑。

我们村刚刚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一位60多岁的老汉(论辈分我跟他叫叔),因跟儿媳有矛盾,被他的亲孙子,用扁担活活打死。要命的事,事发后他们族里的人,竟想悄悄发丧,对外谎称老人是服毒自杀。幸老天睁开三分眼,凶手带了外村两个朋友助阵,那俩人逃回家,告诉家长,一家人因畏惧而报官。

无独有偶,前几年,另一个乡镇有一对父子跟乡亲打架,把对方打伤,自己受轻伤。回来,儿子担心对方报复和索赔医药费,居然想出把父亲掐死已嫁祸他人的主意。父子搏斗了半夜,老人才死。公安一勘察,就发现了破绽。这么愚昧残暴的事件,发生在21世纪,真令人匪夷所思,但这就是乡村,这就是中国。

但是,你想象不到,尽管有这么多暴力事件,家乡的大部分人还是都活了下来,并且挺安居乐业的。大家谈起孔孟之乡礼仪之邦,还挺为自己是山东人沾沾自喜的。民间也的确存在着淳朴与善良,一家有难三家帮,兄弟和睦同居,儿媳侍奉半身不遂婆婆二十年的事,屡见不鲜。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社会。

我在暴力乡村长大,耳闻目睹了很多人间惨剧,有的就发生在我的家族。我知道语言的暴力有多么可怕,我知道人与人的和睦有多么难得。我相信善良,痛恨暴力,时常提醒自己做不了好人也要做一个无害的人。也许我做不到,但我希望我这一株暴力的毒土药水里长大的植物,不再毒人。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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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一个演员

Friday, August 26th, 2011

有人说,中国崛起体现在两个方面,走出去和引进来。中国人既可以把希望工程普及到非洲大陆,又可以把日本的艳星请到国内演出。

2011年8月25日,杭州位于西湖文化广场的一家新夜店--全球MUSE开张,请来了日本风俗女星小泽玛利亚(Maria Ozawa)。我有幸参加了对她的采访。

采访安排在23:30,之所以这么晚是因为这是一家夜店。在采访之前,我们提交了中英文的采访大纲,问了十几个问题,其中比较敏感的有“你的朋友对你做这份职业怎么看?“你在片中的高潮是真的还是演的?”

一群记者和摄影师前呼后拥走进小泽所在的包厢,她赶紧掐灭了烟,用灿烂的笑容面对镜头。在她的胳膊上,刺着一朵玫瑰花,对于很多人来说,看她穿着衣服的样子,反而比较陌生。

采访进行了十几分钟,有趣的问题,都被经纪人划掉,剩下的都是一些很大路货的提问。

她说,她喜欢男子汉气概的男人,华人男演员她喜欢刘德华和梁朝伟。做这份职业,最快乐的是经常可以去很多地方,见很多人,烦恼是还是有一些朋友会反对。至于,结婚还没有想过,现在才25岁。一定要说的话,希望三十岁左右结婚。

接下来的时间,她一边签名,一边回答问题。尽管问题琐碎,她会停下手中的签名,兴致盎然地回答。

我的收获是她的一张签名,上面有两个日文汉字“小泽”,我贴到微博上展示,引来惊呼一片:“小泽征尔都给你签名了?”

在不远的阴影里,有一个带着黑魔镜的日本保镖,他拦住用手机拍照的记者,一张张查看并删除,而用相机拍摄的则不被检查,这大概是为了防止偷拍吧,尽管是限制级演员,也不希望自己的形象不佳的照片流落出去。

夜里1点,小泽玛利亚在夜店的舞台上亮相,她上身穿白色比基尼,下神穿了牛仔短裤,跳了几下舞,说了三句话,并且用中文说了两个字:“给力!”她有才艺,但不太适合在公共场合展示。烟气缭绕、沸反盈天的迪厅里,人们疯狂地举着手机拍她。

她一共亮相18分钟,据说报酬有15万。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无论放在哪个国家。

中国是个很独特的国家,尽管限制级的影片不准公开销售与播放,传播此类影像还会触犯刑律,但苍井空、小泽玛利亚等日本女优的片子还是挤满了年轻人的电脑硬盘。在荷尔蒙泛滥的日子,她们曾经充当了最合格的辅导员。

如今,她们受邀在大陆参加一些商业活动,并赚得一些辛苦钱,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她们能来大陆公开亮相,说明在文化领域,政府部门的不作为往往就是大作为,会让社会进一步宽容与开放。

小泽玛利亚是一个演员,并且是一个敬业的演员。祝她在人傻钱多的大陆赚很多很多钱,以弥补青春岁月的损失与暗淡,被盗版了这么多年,就当上门来收点版权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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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微史记(2011-8-24)你们的城市 我们的村庄

Tuesday, August 23rd, 2011

本周没有新热点,人们热议的还是婚姻法司法解释(三),伦敦警方已经出手,判两名通过脸书煽动骚乱的青年有期徒刑四年。在这个看似平淡的一周,我们可以谈谈跟实事无关的东西,谈谈城市,生活和爱情。

伦敦余波

现任英国首相卡梅伦称伦敦骚乱的是“错误思想、官僚主义谬论和破坏性文化”和“道德沦丧”,前首相布莱尔撰文进行反击。他说,类似伦敦骚乱是20世纪末出现的一个普遍现象,基本上存在于所有的发达国家。要解决此类问题,社会有必要对特殊家庭进行干涉,同时修改针对反社会行为、有组织犯罪和屡教不改者的刑法条款。但他的这一想法却没有在继任者手中得以延续。

著名哲学家齐泽克发表了一篇《商店抢劫者们,联合起来》。文章指出,伦敦骚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骚乱钟的英国青年,已经提不出任何诉求,连口号都没有。因为乌托邦被人嘲笑,社会改良进入死胡同,任何明确的行动目标都变得荒谬。所以才出现了,无诉求的暴力,不为什么的骚乱。而在全球范围内看,社会运动,已经演化成社会底层之间的内斗,特权富人阶层,高高在上,斜睨着这些满地发生的骚乱。他们最应该成为斗争的目标,现在反而摇身一变成为社会的“良心”,指手画脚,发誓要整饬风俗。

给善良第一推动力

目前暂住南京的漫画家李小乖说:苏州一名女孩暴雨中为老乞丐撑伞,至真至纯闪耀人性光辉,目前网友们仍在全力搜索这名撑伞仙女。另据记者调查,那名老乞丐今年73岁,河南信阳人,因为被车撞断了脚没法回家,在苏州已8年,行乞为生,家中几乎一无所有,至今还没有感动任何人。

自从彭宇案之后,全国网民都树枝了南京老太。最近又出了天津老太,把救助她的年轻人告上法庭并获赔10万元。救人还是不救,就成了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困惑。

星空是我朋友,在杭州做国际贸易。有一天晚上,他接到供货商工厂车间班组长的电话。两人并不熟,班组长客气半天终于开口,说自己老婆带着孩子,在杭州乘车去外地,已失去电话联络8小时,问能否去火车站帮助寻找一下。星空问:“那么多人叫我怎么找?”

班组长说:“应该不难,我老婆抱着一个100天的孩子。”星空急忙打车到火车东站,在候车室里,看到三个抱小孩的妇女,问到第三个,果然是。但对方怀疑星空是骗子,经过给班组长电话确认再四,她才信。原来是火车晚点,手机没电。星空给她买了一些吃的,才回家。

星空认为他做了很平常的一件小事。但一个好一点的世界,就是靠这种信任、付出和友善而慢慢建立的。与其天天在网上高谈阔论,不如简简单单为他人做一点事。

世道再浇漓,人情再冷漠,也不要抑制微弱良知所产生的感动。不能改造世界,就让自己身边的小环境稍微好一点。我们永远是主动的,可以给善良第一推动力。

你们的城市

我们生活在这个城市,每天都在发生变化,有微博的好处是可以把日常生活中的细节记录下来。

早晨6点,街上到处是人,银行门口的屋檐下,几个无家可归者还在酣睡,他们的睡姿都朝着墙,并且用破床单捂住头。他们尽最大可能守护床单与身体之间的最后一点私密空间

系了安全带的司机一离开交警的眼皮,连忙把胸膛从安全带中解放出来,四下看看,嘴角露出窃笑,好像打麻将赢了钱一样。

城郊结合部的女房东,比牛还要粗的腰上别着一大串钥匙,走起来“哗楞哗楞”,好像电影里的狱警。牢房是20多间被隔成鸽子笼的出租房,囚犯们都出去放风了。女房东恣意地捅开一间监舍,确信没有发现违禁电器才离开。

商场又搞活动了,买300送120,买600送260,VIP还可以享受折上折。于是,商场里挤满了拎着大包小包的数学家。

朋友在杭州大厦发来短信:“杭州真疯狂呀,刚刚去LV买包包,生意好到小弟在门口谢绝闲逛的人进去。”

电梯里,几个姑娘在聊天。说,他们在接待一个重要客户,用的矿泉水是依云。一姑娘说:“要用依云泡出绿色的龙井茶,而不是农夫山泉泡出黄色的龙井茶。晕倒。”

今天我的一位朋友参加网友自发组织的为杭州街头无家可归者捐赠衣被活动。一位被救助者拉着志愿者的手说:“谢谢!你们是市委书记派来的吧?”

早晨听见杭州的交通台发动群众寻找一个好心人。此人在龙翔桥发现一个小偷在偷女士的钱包,就呐喊提醒并追赶,没抓到小偷,他给了被窃女士100元。这成为新闻,恰恰说明城市里人们越来越冷漠。

同事租了一个老太太的房子,三年了,相处很好,同事还经常去看望老太。当老太的女儿知道我同事已经买房、三个月后乔迁,知道他身上已无油水,立即撕毁协议,限令同事下周搬家。绝情若斯,令人心寒。

想起了我一个哥们,早年在CCTV工作,住平房,很艰苦,后来终于搬了楼房,装了热水器,有一天约主任到家里吃饭。他一个劲地说:“主任,在我家洗个热水澡吧。很舒服!”

如果你年收入300万,西湖滨江区的房子爱买哪儿买哪儿;年收入30万,余杭临安的房子爱买哪儿买哪儿;年收入3万,到郊区刨个坑爱埋哪儿埋哪儿

老王舍妻别子,在郊区租用了一个地窖,专心培育冬天开放的桂花。七年后,他捧着丹桂到当地报社,要求上报纸,理由是这是人类首次培育出冬季观赏桂花。女记者上网GOOGLE,不知该不该告诉他,冬桂唐朝就有了。

收藏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我去了一趟甘肃,就收藏了两个新石器时代的彩陶罐,古朴大方,器形完整,保存良好,只花了100元。我的哥们只交了花了5元地铁票钱,到人民广场相了一次亲,就收藏了别人的前妻、前妻的儿子,以及一只雪纳瑞。

2009年7月22日9:36,在月亮把太阳完全遮挡的那一刻,杭州邵逸夫医院一孕妇自然分娩下一男婴。谁能告诉我,这孩子是来毁灭世界还是拯救世界还是来混世界的?

出纳一脸青春美丽疙瘩豆,从上海来,一见我们就嚷,北京的出租司机真爽。问何故。原来载她的的哥说,小姐你的手真好,我能摸一下吗?我们急问:你让他摸了吗?她兴奋地说:当然啊!这要求也不过分。北京男人比上海那可强多了!

18岁那一年,在陌生的城市,我鼓起勇气对一个姑娘说,我喜欢你。姑娘答,我跟大家一样,也喜欢你。

10年以后,我们在广州遇见。姑娘神秘地问我,生活过得有意思吗?我说没有,她说,明早7点来宾馆找我。我一夜没多睡,觉得民主自由没白信,许是华盛顿派人来了。早起,冲到她宾馆,敲门,她把我迎进,问:你听说过安利吗?

那一年,大沙二沙岛还是一片草地,圆月当空,我跟失散多年的姑娘在一起,听她讲那钻石故事,那晚的月色真好,如果天上有云彩的话,也许我真会成为她的下线。

我不见这个姑娘已经五年,意外遇到,分外亲切,她拉着我的手,深情款款地问:你买房了吗?

杭州某报社一桩真事。领导临时抓瞎,抄起一名女记者的手机就打,你在哪里?对方答,我在医院。“快来报社!”对方说:我在产房里生宝宝。领导说:是吗?那你生吧!

南大的腊梅开了,可是每一丝花蕊都唤不回那些曾经的青葱少年。

我们的村庄--买牛的故事

阿豆去集市上买牛,他看中了一头犍牛,卖主要1500,可他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兜,都凑不够这么多钱。

看他对牛恋恋不舍的样子,卖牛者说,你先付500块订金好了,等你回家拿来钱,这牛还卖给你。

阿豆给了他500,转身急忙就跑。跑出几十步,又折了回来。

卖牛的说,你怎么回来了,莫不是你后悔了吗?

阿豆说,不,我不后悔,但我害怕你后悔,趁我不在,把牛卖给了别人。

卖牛人说,怎么会呢?我都在这集市上卖了十多年牛了,还没这点信誉?

阿豆说,空口无凭,你也要付给我定金。

卖牛的一想,阿豆说的也有道理,于是把刚才阿豆给他的500块钱递给了他。

因为都收了对方的定金,两人既觉得自己的利益有了保障,也觉得应该负有守信用的义务。太阳落山之前,阿豆从家里拿来了钱,卖牛人慷慨地少收了阿豆20元,阿豆硬塞给卖牛老寒一把自己种老烟叶,两个人一个牵着牛,一个抽着烟,欢欢喜喜地回家了。

这样的事,在城市偶有发生。最近在两岸三地,一家“老板不在”二手书店感动了好些人。于台北市罗斯福路的二手书店,因为老板彭康贤经常不在家,干脆让客人自行投钱将书带走,每当旁人问起“真的不怕书被偷吗?”彭康贤总会笑著回答:“如果他真的想偷,就送他罗!毕竟会想偷书的客人,也算是雅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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