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陪护住院的母亲,我回到阔别已久的济南,住了8天7夜,现在我的心平静,我的灵安宁,正好可以安静下来,把这些天的见闻和感想写一些。
如果写着写着,感觉没意思了,就戛然而止。
写作是跟文字谈一场恋爱,不是上海人名广场上的相亲角,急吼吼去找一个基因结合对象。
一切要从母亲的病说起。
我妈自述右侧胸痛,去医院做了CT,恰恰医生是我家的一个朋友,他一看结果不好,就告诉了我妹妹。我妹妹又找了两个专家看片子,大家的意见比较一致:肺癌,已经扩散到淋巴。建议立即去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我们首先瞒着我妈,说医院的机器坏了,检查结果没出来,一面立即联系济南最好的肿瘤医院,准备给我妈诊疗。
我妈虽然只上过完小(完成小学的简称,大概就是预备初中的意思),文化程度不高,但是着么多年来她老人家一直坚持看法制频道,读《知音》,加上阅历深厚,一般的小把戏恐怕瞒不住她。怎样才能把我妈骗到济南做检查,又不引起她的怀疑呢?
我妹妹真是一个白色谎言奇才。她先对我妈抱怨了一通本地医院搬迁后的大而无当和混乱,这一点我妈甚为认同,因为她做检查的时候,简直就像刘姥姥走进了大观园。接着,妹妹适当地提起,本院做的“希剔”效果很差,居然影像模糊,辨别不出来。接着话锋一转,妹妹说,医生说,咱们这里有条件的病人,都去济南做派特希剔,啥毛病都可以查出来,但是派特希剔非常稀少,国家规定一个省时候两三个。我在湖北约了半年都没约上,还是济南好约,我都想到济南做一次。
这吊起了我妈的好奇心,但此时还是不能直接提议去济南,以免引起她疑心。
此时,不擅长说谎的我出场了,在电话里,我先假意问我妈希剔的情况,在听到我妈说影像不清之后,我立即随声附和,本地医院技术落后。当我妈说起本县有条件的人家都去济南做派特希剔之后,我立即说:派特吗,太难约了吧,在上海这边至少要排三个月。妈妈语带骄傲地说,你妹妹说能找到关系,很快就约上。我说,那太好了,我都恨不能也到济南做一个。(我事后反思,这个表演有点过火。)
时机成熟,全家商定周一带我妈去济南。现在难点来了,如果我也出现在济南,我妈一定会联想到自己可能病重,否则为何两个孩子都出现在医院里呢。为此,我需要制造一个意外。我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安排在我妈去医院的前夕,并且很惊喜地说:“什么?你们星期一到济南检查,我正好在济南,我晚一天走,等你们好了。”
一切安排得天衣无缝,表弟开车,载着我妈和妹妹,到了济南。入住了一家省立的三甲医院。
于是我也踏上旅程,到阔别了20多年的济南去住上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