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1-29-怎样写一篇译后记
需要给翻译的一本书写一篇千把字的译后记,赶紧google别人的译后记是怎么写的。
有抒情性的,比如这一篇。译 后 记
又是春天。/落地玻窗外,刚刚露了点绿意的大帽山,经过连宵山火,一片片的焦黄里仍在冒着缕缕灰白的烟。/ 春天终于来了!焦黄很快就会给暖洋洋的风抹去,山会更绿,树荫会更浓、木兰花会香得更教人依依难舍。
不过一篇中规中矩的译后记要讲明白为什么这么翻译,体例是什么,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孙周兴翻译的《权力意志》就是这么写的。《权力意志》译后记孙周兴文集读书_和讯网
书名如何翻译?
还有书名的翻译,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从义理上讲,我向来主张把der Wille Zur Macht译成“强力意志”,在少数语境里,为了突出其中的介词zu的意义,也可译作“求强力的意志”。
翻译风格如何?
本书的翻译力求忠实于原文。这本是学术翻译的基本要求。而在本书的翻译中,这个要求除了表示要尽可能合乎作者本义地转化为汉语外,还意味着力争在更大程度上合乎原著的字面。
顺便指出,在翻译倾向和立场上,我一向是愿意提倡鲁迅先生所主张的“硬译”的,不过“硬译”决不是“死译”,而是要在最大程度上把“忠实性”原则与“可读性”原则结合起来。说是废话,但译事之难,正在于此了。
致谢
在翻译过程中我请教过多位学界同仁。本书含有多种欧洲语言的词句(尼采原是天才博学的语言学教授),既有古典的希腊文、拉丁文,又有现代的法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等,尤以法文居多,甚至经常有大段的法文引文。本人不识拉丁文、法文和意大利文。这方面的问题,特别是大量法文词句,我主要请教了我的同事徐卫翔教授,花费了他的大量时间和精力。拉丁文方面的一些疑难问题,我还请教了德国波恩的友人黄凤祝(Dr.Ng Hong Chiok)博士和乌珀塔尔大学的特拉大尼博士(Dr.Peter Trawny)。商务印书馆的陈小文先生一贯支持着我的工作。同济大学德国哲学与文化研究所赵千?博士,我的研究生曾静、杨小刚、张振华等分头读了中文译稿,对中译文提出了不少有益的意见。我制作的“人名对照表”原是按外文字母顺序排列的,为便于读者查对,特请研究生李冰按照汉语拼音顺序对之作了重新处理。在此一并致谢。
客套话
译文中不足、不当甚至错讹之处势在难免,敬请识者批评指正,使译者今后有可能完善译文。
描述翻译之难
例如:《剑桥日本史》第5卷,[美]马里乌斯·B.詹森编,王翔译,浙江大学出版社4月,138.00元
在翻译此书的过程中,一个颇费踌躇的问题是,如何处理书中引用的日本历史文献,即究竟是将书中引用的日本文献直接按英文的意思翻译过来,还是代之以被引用的文献原文。最后的解决办法是,能够找到日本文献原文的,以原文替代;实在找不到原文的,只能径直从英文译出。读者或许会发现,在有些时候,译文的意思与日本文献原文的意思未必完全吻合,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大致有以下两点:一是英文引文有时是从长篇大论的文章(甚至从不同的文章)中摘取相距甚远的句子、中间加以省略号而成的,此处的翻译只能就事论事,勉为其难;二是英文引文本身就不十分准确,以致在迻译成中文时产生了二度失真,比如说其中的几首日本俳句,译作之笨拙,大概会令读者捧腹,尚祈诸君鉴谅。
最后,我想引用《剑桥日本史》全书总序的一段话作为“译后记”的结语:我们这个世界需要更加广泛和更加深入地认识日本,这将继续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日本的历史属于世界,这不仅是因为人们具有认知的权利和必要性,同时也因为这是一个充满兴味的研究领域。
最平实的译后记 译 后 记
《古典物理学原理》译自俄语Принципы классической физики,作者是包里斯·格里高里耶维奇·库兹涅佐夫(Борис Григорьевич Кузнецов,1903——1984)。该书由Издательство академии наук СССР于1958年出版。Класстичеткая физика即英语的Classical Physics我依照许良英,范岱年等人编译爱因斯坦文集的译法,译作“古典物理学”。
这本书的学术价值,读者高明,自有见地,无庸赘述。此书是作者在苏联那种社会环境下写成,必然被熏染上那个时期的政治色彩,敬请读者谅鉴。本书援引文献甚多,来源各异,包括英,法,德,俄各种语言。为便于查阅,对该书原注均用原文书写,不加翻译并附于每章之后。此外,为便于读者阅读,译者又添加若干注释,并予以标出。该书涉及面甚广,包括哲学,历史和艺术,且文采典雅,译者学识浅陋,难免有错讹之处,切望读者指正,不吝赐教。
我是1961年见到这本书,1969年开始动手翻译,此间时续时辍,到1983年完成初稿。经联系无处受理出版发行,译稿遂搁置一旁。1993年在宁夏大学物理系计算机教研室前主任安嘉翔老师的主持下,将书稿录入到计算机之中。由于无处出版,我用教师节的奖金自费印制五十册分赠友人。也算是了却一件心事。
去年年底从网络上看到上海交通大学在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建立了科学史与科学哲学系,于是不揣冒昧写信,提出向该系无偿提供书稿,以便于使用。这一行动得到人文社会科学学院科学史与科学哲学系主任江晓原教授的支持,并决定在他主持的SHC频道上发表,对此我深表感谢。这样在我有生之年能见到拙译和更多的读者见面。
我看到这本书时正值青春年少,此时我已是白发老朽,其间经历四十多个寒暑,而且这本书也陪伴着我经历目睹了四十多年来的风云变幻,世事升降浮沉和盛衰荣辱。然而无论怎样变化都显示人类对知识探索的努力——科学是不会停止和中断的。古典物理学原理这本书向我们展示的就是这一永不停息的努力的片断。最后用一千多年前诗人杜甫的一句诗作为这篇后记的结束,“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确实如此,人类对知识探索的努力就如同日月经天,江河行地,万古不废。
乔立恭 2002年4月13日于拙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