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for February, 2011

外行眼里的第54届世界新闻摄影奖

Saturday, February 12th, 2011

世界新闻摄影奖(World Press Photo),是世界上规模最大、声望最高的年度摄影比赛,在中国又称“荷赛奖”,原因是这个奖项是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的独立机构颁发的,早期的中国摄影师很多都不懂英文,连字母认起来都困难,一个看是在荷兰的比赛就叫它“荷赛”,后来在中国的比赛就叫“华赛”,在连州举行的就叫“连赛”……甲A联赛……就是这么来的。

2011年2月11日第54届世界新闻摄影比赛(WPP)揭晓了。用一个字概括今年的获奖作品就是“血腥”,Grossy。如果外星人窃取了WPP今年的获奖画册,带回自己的星球,那么肯定连侵略的兴趣都没有了,因为从照片上看地球简直是个大地狱。

WPP的年度大奖颁给了南非女摄影师、获得过8次WPP奖的Jodi Bieber,作品是《被割掉耳朵和鼻子的阿富汗女孩》,说实在的,我不喜欢这张照片,看了太残忍、太绝望。(照片在此,慎入。

下面说说我喜欢的照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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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欢的照片是艺术与娱乐类第一名《练习大提琴的女人》。拍摄于刚果金沙萨,摄影师为爱尔兰的Andrew McConnell。鉴于我家媳妇也是大提琴爱好者,我准备在小院子里给她多拍一些练琴的照片,角逐明年的W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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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这张爱尔兰摄影师Seamus Murphy拍摄的朱利安-阿桑奇。它获得了新闻人像类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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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类的照片中,我喜欢这张《沙发冲浪者》。“沙发冲浪”(CouchSurfing)是一个国际穷游组织,基本理念是,参与者在自己的城市接待外来者,让他们住自己家的沙发,赚取积分,以后自己到外地旅游,也可以睡别人家的沙发。我当初一听这个点子就觉得安全是个大隐患。一搜维基百科,果然,2009年英国利兹一名男子强奸了一个在他家借宿的“沙发冲浪者”,一名香港女孩。后来此强奸犯被判刑10年,但对这个项目的声誉打击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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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本届WPP的照片以悲剧为主的话,时事类荣誉奖就有一点喜剧色彩。获奖作品是《Google街景上的不幸事件》,就是Google地图在抓拍街景时偶尔拍下的不幸场面,有撞车,有打架。更多照片,请看这里

中国摄影师一直是WPP的常客,在房价飞涨的今天,这也是获得体制内二次奖励,快速解决住房问题的捷径。今年中国大陆摄影师的战绩不佳,只获得了一个二等奖和一个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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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新闻类三等奖是中国自由摄影师卢广的《大连漏油抢险》组照。以后中石油的庆功会上,不知是否会摆上这些照片。

中国摄影师牛光,以一张《玉树灾区喇嘛准备火化遇难者尸体》的照片,一般新闻类单幅二等奖,图片极其血腥,慎入

我不喜欢这张照片的诡异与恐怖,也不喜欢评委们试图赋予它的意识形态涵义。去年在香港听陶杰演讲,他说,西方媒体刊登的玉树地震的照片,全是喇嘛在救灾,扫一眼报纸,还以为达赖喇嘛建成了“大西藏”呢。喇嘛救灾是事实,但西方新闻媒体在报道议程设置上,能不能也兼顾事实的全貌呢?

当我看到这张照片,我第一反应就是,牛光的人才房黄了。后来一打听,人家这哥们在外媒工作,根本不在乎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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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风华

Friday, February 11th, 2011

故乡为什么重要,因为你的亲人、朋友和回忆都撂在那儿了。

我父亲的舅舅在83岁的时候,在火车上从广州站着返回山东老家,白天在地里帮乡亲干农活,晚上就跟认识的乡亲唠嗑。他感叹说:“每回来一次,老人们就少一批。”今年,他突然瘫痪,再也不能回故乡了,只把一颗苍老的心留在岭南异乡。

今年跟媳妇回家,我们最想见的人是风华。因为今年风华突然做出决定,独自到北京过春节。这在山东老家是不可思议的壮举。因为山东的儿子们只有两种情况下才在外地过年,一是住院,而是坐牢。风华自我放逐,虽然以写作之名,还是引起了我俩的严重关注。

大年初四这一天,风华驱车从北京杀回山东。还没等我到楼下迎接,他已经搬着一袋大米和一箱火龙果,爬上楼来。话说,这么多年来,风华一直保持了给我父母送过年礼的习惯。20多年前,天降大雪,他从20公里外骑自行车,车把上挂着几瓶酒,来我家送,一路跌跌撞撞,到我家的时候,酒已经摔破了。

我们见面的地方选在一家四川餐馆,近年来,外地餐饮业进入县城,带来异乡风味的同时,也改变了餐馆过年期间不开门的陋习。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空荡荡的包厢有些冷,但一点都没有降低我们谈话的热度。

风华讲了他奇特的过年经历,费精巴力开车到北京,住在一家经济酒店,原本想安安静静写一篇小说,不想半夜被震天的叫床声吵醒。正说着,郭大侠赶了过来,我们三个人是中学同学,组成了班上最显赫的小集团。论文采,风华是赫赫有名的少年诗人,论成绩,郭大侠和我是班上的轮流第一。

谈起少年往事,郭大侠认为,我们成为文青不是没有理由的。地理和时代的闭塞,使得我们中学时知道的唯一出路就是当作家,不像现在有那么多坦途可以选择。如果生逢其时,生逢其地,郭大侠从小就是一个经济学家,而我可能会选择去做程序员。

谈起时局,风华连连摆手,他说:王佩,你应该去写你的剧本,而不是关心这些事。中国没有政治,有的只是肮脏。

晚上风华留下来,参加我家的家宴。彼情彼景,让人想起黄仲则的一首诗:

红霞一片海上来,照我楼上华筵开。
倾觞绿酒忽复尽,楼中谪位安在哉?

晚上9点,风华返回东营,次日夜里,我们离开故乡,回到冰冷又火热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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