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for March, 2007

为心灵找一个出口

Saturday, March 17th, 2007

宿舍断网十天了,来这儿近半年,对英国人的办事效率已经见怪不怪。这是一个擅长等待的民族,公园里,长椅上,经常看见端坐的老人,像风化了一样,纹丝不动,想必是被磨练成这样的。

来到了有无线信号的24小时网吧,外面下着霏霏细雨,孤岛英伦乍暖还寒,八千里外已经风云变色。

先看朋友的博客,看到了小母牛的告别信,以及和菜头给她的寄语。看到莫非的领悟,也看到了泡网的又一轮风波

物权法高票通过,标志着资本已经告别了探头探脑的初级阶段,也告别了跟权力鼠摸狗盗的偷情时期,正式登记圆房了。巩献田等人的请愿余音未了,有媒体已经在欢呼“我的茅房我的尊严”了。

我认为一些海外留学生应该向人大倡议,把3月17日正式命名为中国“父亲节”。因为他们的爸爸们,从这一天起已经顺利上岸,彻底安全了。再也不用羞羞答答隐匿资产,或者鬼鬼祟祟让包工头把生活费汇到劳埃德银行。一切手续都可以简化,剩下唯一费神的就是琢磨着怎样让“权生权”,特权生物权,物权生特权,只要别生出人权来,世界就永远是他们的。

未来的一二十年,是资本扫荡一切的时期。这大概是每个人都逃不脱的宿命。资本家可能是个瘸子,但金钱能够让他拥有24条腿,这是马克思说的。

而未来,我们所能依靠的,除了自己之外,只有亲人和朋友。其余,谁也靠不住。

所以,我的朋友们,请记住,一定要为自己的心灵找一个出口。黑暗只有在笼罩一个人头上的时候才有力量。一旦我们谦卑地把烦恼告诉朋友,黑暗的咒语就会失效。

夜比我们想象得还要长,复活的黎明还没有到来。这样的时刻,我想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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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断网一周了

Wednesday, March 14th, 2007

修到现在没有恢复,连写Blog的兴致都没了。

据说未来两天之内修好,到时候再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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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天下劳动妇女们都快乐

Wednesday, March 7th, 2007

国际劳动妇女节到了,无论你是疯狂的主妇,还是律政俏佳人,无论你是上海打工妹,还是三峡好人,祝你们今天都快乐!

我买了一本莎士比亚台历,今天的台词送给天下的男人们:

That man that hath
a tongue, I say,
is no man
If with this tongue
he cannot win a
woman

依我说,
有舌头的男人,
如果不能用这舌头,
赢得女人心,
就不算个男人。

(《维罗纳二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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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锐战队vs新浪乱炖

Wednesday, March 7th, 2007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在寂寞地阅读着那些更寂寞的博客啊。

张锐,一直是我默默关注的的一个博客的闻人,他从《京华时报》辞职后南下广州去做网站,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去了网易。我猜测网易一定开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工资翻番,外加期权,每个月还可以跟吃一顿丁磊秘书下厨的早餐……

下马伊始,张锐要用业绩证明一个平媒的新闻部主任绝不是吃干饭的。虽然他的博上写的都是租房、买花、弹唱,但可以想象他在养精蓄锐,等待一次爆发。

终于机会来了,陈水扁公然叫嚣“台独”上了网易新闻中心专题

这次专题的酝酿渗透了张锐的网络新闻观,他终于憋不住了,在博客上发表了《写给我们战队的一封群信,谈多维度的互联网新闻编辑思路》。

张锐的目标很明显,他希望通过这一次演习,在未来的网络新闻编辑方面,改变新浪“包场”的局面。

新浪相同的专题是怎么做的呢?恕我驽钝,在新浪新闻中心徘徊了很久,只找到了“陈水扁陷入家族丑闻”的专题。也许这不是新浪自身的原因,毕竟处于政治中心,又面临两会,上面打过招呼也没准儿。

比较网易和新浪的两个陈水扁专题,明显可以看出,网易专题结构更加清晰,内在逻辑更加缜密合理。网易专题像“熬小鱼贴饼子”,鱼是鱼,饼是饼;而新浪专题简直像一锅“东北乱炖”,农贸市场能买到的菜都煮到锅里了。

新浪专题的“乱炖”特点在“暴风雪突袭东北华北”中体现更为明显,图片和新闻堆满了网页,却缺少内在的逻辑与组织。作为读者至少想了解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

1、这次暴风雪科学家是怎么看的?
2、跟人们关注的全球变暖有什么关系?(跟戈尔的记录片《不合时宜的真相》有什么关系,而不是跟《后天》等科幻影片之间的关系。)
3、个人在暴风雪中的体验,东北的博客们是怎么说的。
4、自然灾害引发的伦理问题,例如:大连出租车是否该漫天要价。
5、黑色幽默的内容,自嘲的而非幸灾乐祸的,比如:黑心杀手的博客--一气大众推出SUV级狗拉爬犁。

但是以上这些内容至少在新浪专题页面上是看不到的。一次卡特里纳飓风带来在南的同时,也成就了好几个普利策新闻奖(看这里,还有这里)。所谓史家不幸诗家幸,重大事件对新闻人来说本来是一次彰显公众利器,乘机打败竞争对手的好机会。只可惜新浪似乎没有抓住机会。

本想分析一下张锐战队是怎么做“东北风暴”专题的,可是酒吧在召唤,谁有兴趣去自己研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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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锋精神与精神疾病

Tuesday, March 6th, 2007

3月5日是毛泽东发出“向雷锋同志学习”号召N的日子,究竟N等于几,大家都懒得去查了。压在中国人背上的不仅仅是飞涨的房价,还有太多沉重的历史。《学习雷锋好榜样》已经没有几个人唱了,现在流行的是“擦干香水陪你睡”--一个连雷锋都达不到的境界。科学实证派们早已证明所谓美国西点军校竖雷锋塑像是一个谣言,好人好事还有人做,但已经有了更时尚的称呼“志愿者”,volunteer。如今,连揶揄雷锋的笑话也很少有人人讲了。这不仅是离开雷锋的日子,而且是离开雷锋战友乔安山的日子。

LEIFENG

但是,我们可以轻易打发掉历史,但现实却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们。在个人主义成为普世价值观的今天,我们看到的不仅是社会道德伦理水平的急剧下降,而且还有个人精神状况的每况愈下。

抑郁、焦虑、强迫症、歇斯底里,这些以前只存在于心理教科书的名词,变成一个个鲜活的实例,徘徊在我们身边。一个幽灵,一个个人主义的幽灵,在亚洲大陆也徘徊起来。

精神疾病的发生原因是多种多样的,但是有证据相信,它跟以自己为中心的个人意识有着密切的关系。进入20世纪,西方宣判了上帝的死亡,东方打倒了孔家店,偶像一夜之间坍塌,锁链一锤之下打碎。启蒙思想家们乐观地告诉我们,人,不仅作为整体,而且作为个体,获得了独立与解放。

然后我们必须看到,当人过多地关注自己,很容易陷入意识的漩涡之中。日本心理学家森田正马认为,人意识的力量是两两配对出现的,有作用力就有反作用力。当你想打消一个念头的时候,反作用力恰恰让它加强,反之亦然。于是人的大脑变成了剑拔弩张的战场。而这正是强迫症、神经衰弱等心理疾病产生的根源。最好的治疗办法,按照森田的观点,就是顺其自然。

SELF-AWARENESS

所谓顺其自然,就是一种对自我意识的放弃。佛家说放下执着,儒家说乐天知命,道家说道法自然,讲的其实都是一件事。《庄子:秋水篇》里说,孔子出游,被宋人围困,形势危急,但孔子弦歌不辍。子路不解,孔子这样解释:“夫水行不避蛟龙者,渔父之勇也;陆行不避兕虎者,猎人之勇也;白刃交于前,视死若生者,烈士之勇也;知穷之有命,知通之有时,临大难而不惧者,圣人之勇也。”

知时知命,不是放弃跟外界的对抗,而是放弃自我意识中两军的厮杀。今天的人总是在想“我应当怎样怎样,我不该如何如何,这种事怎么轮不到我,这种事怎么落到我头上。”越想越矛盾,越想越复杂。最终的结果往往把自己逼到紧张、焦虑的死胡同里,只能乞灵于外力去解决。

雷锋采取了另外一种放下自我的方法,把关心的焦点移到别人身上。我们都记得这段《雷锋日记》:“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为人民服务是无限的,要把有限的生命放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如果剥开意识形态的贝克,我们会找到精神治疗的珍珠。每个个体都是孤单受困的,但是当个体把自己与他人联系在一起,介入别人的生命,孤独就会减轻,困境就会缓解。

我曾跟小小风也--一位担任医生的朋友--探讨过格瓦拉的哮喘病。风也认为,是哮喘病造就了格瓦拉,因为哮喘病人发病时,会有一种濒死体验。这时刻提醒他们,不值得为自己一个人活着。在哮喘病的作用下,格瓦拉才成为一个为了他人而赴汤蹈火的革命家和英雄。格瓦拉又用罕见的精神力量,让病魔的对他进行精神折磨的企图破产。

我不知道雷锋的肉体或者精神上患上过什么病,我想说的是雷锋精神本质上是一种人的自我拯救与超越。海明威试图成为一个硬汉,他说人可以被摧毁,但不可以被打倒的,但他最终还是倒在了自己枪口之下。没有人说雷锋是硬汉,这个名字一度被聪明的知识分子解读为愚忠和奴性的符号。直到今天,当个人主义面临困境,当美国1/3的人患上失眠,当抑郁像乌云一样笼罩在人们头顶的时候,也许正是我们重新认识雷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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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门作业

Monday, March 5th, 2007

在最后截止日期,写完了作业,一身轻松。

下次再也不这么赶了。不过这一次情有可原,在别人写作业的时候,我为中国最贵的一本杂志写了一篇7000字的大稿。

半夜出门,打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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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

Sunday, March 4th, 2007

木兰花慢(滁州送范倅)

·辛弃疾

老来情味减,
对别酒,怯流年。
况屈指中秋,
十分好月,不照人圆。
无情水、都不管,
共西风、只管送归船。
秋晚莼鲈江上,
夜深儿女灯前。

征衫,便好去朝天。
玉殿正思贤。
想夜半承明,留教视草,却遣筹边。
长安故人问我,
道愁肠殢酒只依然。
目断秋霄落雁,
醉来时响空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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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凌晨的安娜

Sunday, March 4th, 2007

看到窗外一轮薄纱轻笼的月亮,顿时动了思凡之心。叫上小包,穿戴整齐,来到公寓门口。周末的夜尚有活气,隐约听到大街上醉汉的喧哗。

举头望了会儿明月,低头还没来得及思乡。只见菩提树下、垃圾箱旁,出现一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Anna姑娘。她见我俩,如同太空外,加加林的孙女看见了费俊龙和聂海胜一样,婆婆娑娑地走了过来,霜雾只见云鬓湿,清辉未睹玉臂寒。她说,在等室友回来。我被这比天高比海深的友情感动了。凌晨4点,一个女孩为了等另一个女孩,站在瑟瑟风中,谁言西娃娃寡义,敢说洋妹妹无情?

小东说今天是中国的“灯笼节”,我说也是中国古情人节,继续举头看月,此时我吟起欧阳修的词一首,小包同声传译。

Last year when we met,
Lanterns lighted the flower fair.
As the moon rose above the willow,
I date my love after twilight.

今年元夜时
花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
泪湿春衫袖

若干年后安娜成为TESCO里推着小车买菜的老太太,她一定会记得那个两个中国男人给她吟诗的遥远的深夜。她的袖子湿了,是涕也是泪。

安娜打了个喷嚏,轻轻叹息了一声。从月光下流淌出的英文中,我们打捞上来几个关键词:室友。钥匙。进不了。公寓。

原来如此!我俩赶紧把她请进厨房,剩下的时间,我们谱写一曲国际主义的诗篇。一个泡绿茶,一个煮元宵。恰好她的室友也回来了,勤奋好学的英国姑娘,向我们学习了几句常用汉语:茶,酒,人,中。然后提了四颗元宵,打着浓得化不开的依依惜别的哈欠,回绣房去也。

我跟小包喝完了高脚杯中的加饭酒,低脚杯里的龙顶茶,也各自回房。

天说亮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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