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到浙大听课。一位中文系的老教授讲了这样一件事。他遇到钱理群,对钱说:“我看了你出版的演讲集子,里面括号里标着–学生鼓掌,学生热烈鼓掌,学生起立鼓掌。你为什么把这些东西也印上去呢。你忘了,鲁迅先生说过的话吗?--秋瑾是被人拍手拍死的!”
鲁迅先生的原文--《而已集》通信(1)
我到中山大学的本意,原不过是教书。然而有些青年大开其欢迎会。我知道不妙,所以首先第一回演说,就声明我不是什么“战士”,“革命家”。倘若是的,就应该在北京,厦门奋斗;但我躲到“革命后方”〔3〕的广州来了,这就是并非“战士”的证据。
不料主席的某先生〔4〕——他那时是委员——接着演说,说这是我太谦虚,就我过去的事实看来,确是一个战斗者,革命者。于是礼堂上劈劈拍拍一阵拍手,我的“战士”便做定了。拍手之后,大家都已走散,再向谁去推辞?我只好咬着牙关,背了“战士”的招牌走进房里去,想到敝同乡秋瑾〔5〕姑娘,就是被这种劈劈拍拍的拍手拍死的。我莫非也非“阵亡”不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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